这下不止吕九娘，沈怀远的整张脸都绿了。

这话他要怎么反驳？说他每年都给那府尹大人塞不少的钱，府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才放水的？

这些能说吗？能说吗？

真是应了那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吕九娘当场就炸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朝沈思言扑过去：“你这个野娘生的，怎么说话呢？”

刚碰到沈思言的衣角就被一旁的惹草踢了出去。

“阿言，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叔母，是一家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怀远的脸当场沉了下去，旁边的沈思月识趣的没有说话。

沈思言冷笑一声，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当初他给她下毒的时候何曾想过他们是一家人？

“叔父，您许是家主当的久了，忘了您们一家是二房，您的生母是庄姨娘，不是老夫人。”

老爷子生前一妻一妾，沈连渝是正妻所出，而沈怀远不过是个庶子，否则当年也不会靠他们家活这么些年。

沈怀远一怔，这是他前半生最大的污点，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庶子二字，他隐忍了这么久，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这个身份，没想到今日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了伤疤。

“来人。”沈思言冲外面喊了一身，虽只有一身简单的白衣，却让人心生敬畏。

随风微微摆动的秀发平添了几分颜色。

“吕氏谋害沈家嫡小姐，心思不纯，按沈家家法理应打三十大板，谱中除名，赶去沈家别院做苦役。”

说到这儿沈思言看了一眼吕九娘，吕九娘在听到三十大板那里脸色已经发白，脑子嗡嗡作响，哪里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吕九娘猛地一抬头，看了眼沈怀远，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刚要开口，一向沉默的沈思月走到了吕九娘面前。

“母亲，您快点向阿姐求情啊母亲。”

说完就带着吕九娘跪了下来：“阿姐，阿月求求你放了我母亲吧，阿，阿月愿代母亲受罚。”

说完竟真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阿月，你…”吕九娘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沈思言的毒是沈怀远下的，不是她。

阿月……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沈思言看着地上的沈思月无动于衷，要说这里演技最好的还得是她，最聪明的也是她。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趋利避害，她自己也知道凭吕氏的胆子做不出这事，十之八九是沈怀远做的，可沈怀远是她的父亲，是一家之主，若是沈怀远倒了，那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赶在吕九娘出声之前及时制止了她。

沈思言蹲了下来和沈思月保持的一个平视的位置：“妹妹不要着急啊，等会儿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沈思月身体一僵，不再说话了。

沈思言讥笑一声站了起来：“这样吧，既然阿月都这般求情了，那先打三十大板吧，然后送到别院锻炼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