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75年,康熙十四年正月间,北风呼啸,银装素裹。
天尚且冷着,呼一口气就叫人冻成冰了。
紫禁城内,除却零星的几个人正在值守,不当值的大多窝在屋里烤着炭火取暖。
都在猫冬哩。
乌玛琭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猛地睁开眼,头痛与眩晕叫她难受。
她缓了好一会儿,调整好呼吸,看着屋顶的木梁,眼珠子转了转,这才要支撑着起来。
旁人走过来,给她递了杯水,口中没好气道:“你倒是好运,今儿不用去看那些。那女子腿都渗出血了。”
乌玛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木着脸,低头喝干了那杯温水,嗓子干得冒烟,连说话都难。
她慢慢的扫视着屋内,一切古色古香,古朴里透着精巧。
以乌玛禄并不多的经验来看,她知道这杯子勉强算得上是藏品,价值不菲。
她已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不肯流露出半点儿异样。
她支撑起身体,要起来自己倒水,可她全身无力,光这一动作就叫她喘气不已。
那嘴硬心软的姑娘见状将她手中水杯拿过,去倒水,水煨在炭火上,不至于凉了,这会儿倒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
她口中还忍不住念叨:“身体不好就不要多动了。”
她将那茶杯塞在乌玛禄手里,道:“你且暖着手罢,可别再冻着了。”
乌玛禄听话的接着,那暖气儿顺着茶杯从手心传了过来。
那女子将枕头给她垫在她腰后,这才满意的坐一旁打络子。
乌玛禄安静的看着这一切,问道:“这是怎的了。”
刚走进来两人听见她问话,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一个坐下,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一个坐在一旁和她说话。
摸她额头的少女,叹道:“好在你退烧了。”
又接着道:“你不知道你有多吓人,半夜说起胡话把人吵醒了,这才知道你发了高烧。”
她往倒水的人努了努嘴,道:“她去找了管事姑姑,找太医给你看了病,好在这会儿子退了烧。等病好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倒水的轻啐了一声,将茶杯塞在了乌玛禄手中:“别听双姐儿胡言乱语。”
双姐儿笑道:“好你个妞妞,我为你说话,你倒不领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谁也不让谁,声音倒是挺低的。
一旁和她说话的姑娘笑道:“你别管她两了,她两平时便是这样。”
那姑娘笑着:“咱们昨日才进宫,见你不理我们,还以为你心气儿高,不好相处,也不知道你不舒服。”
那姑娘道:“就像双姐儿说的,要不是妞妞,还不知道你要烧成什么模样。”
妞妞闻言哼道:“也用不着谢我,好在咱们是上三旗的包衣,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才求得姑姑通融,求来了太医治病。”
她恨铁不成钢道:“咱们又不是那些没名没分的普通宫女,用不着硬撑着,硬撑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是好。”
坐她旁边说话的姑娘一一为她介绍:“我是戴佳月月,这会儿子活像要吃人的是万琉哈妞妞,另一个是魏双姐,这里就咱四个,只望咱们好好相处,和和气气的就好。”
这会儿该乌玛禄介绍自己了,但乌玛禄实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