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像被门夹了一样,好痛!
司徒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破败不堪的庭院,杂草丛生。
还有一大堆女人,有的疯疯癫癫,有的蓬头垢面,穿得跟个乞丐似的脏。
一个女人用手从她那鸡窝似的头发上使劲一掐,逮到了一只虱子,那女人细看了一下,竟然将虱子吃进嘴里了。
司徒幽脑袋一晃,一股脑的记忆袭来。
她是当今圣上凌澈的贵妃,昨日刚被打入冷宫。
司徒家是大元历代辅佐皇帝的三朝元老,功高震主,令今上忌惮,偏偏司徒幽的大哥司徒越掌着兵权却不知收敛,招摇过市,意图颠覆皇权,被当今圣上凌澈反扑,夺了兵权,全家上下男丁被罚去边境做苦役,女子则被充为军妓,司徒在朝堂的党羽也已被肃清,没落。
往日受尽宠爱高高在上的幽贵妃,因为司徒家倒台,恰巧此时一名美人怀孕流产了,她便被凌澈寻了个以恃宠生娇、善妒心毒之名打入冷宫。
一时遭到宫女太监欺压,于是心高气傲的幽贵妃就一头撞在门上,当场就没了气儿也没人管。
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为了一个渣渣龙实在不值得。
她一个每天加班到两点早晨六点不到就要起床赶公交的工薪族,不也在努力挣扎活着吗?
说来也是憋屈,她今天早上稍微迟了那么一点点,公交就开走了,她一头啃着面包一边追赶公交,跑得太急吃得太急,水都没顾上一口,噎死了。
“吃饭了吃饭了!”门开了,两个太监提着食盒走进来,嫌恶地看了一眼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现如今活得都不如一条狗的女人们。
宫里这些太监都是拜高踩低的主。
若是哪位嫔妃得宠,就上赶着巴结,若是不得宠的,就往死里欺负。
所以才有这么多女人愿意去巴结讨好那个狗皇帝渣渣龙。
太监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放在地上,然后都抬着高贵的头颅趾高气扬地走了。
那些女人争先恐后地上前来抢食物,个个筷子都不拿,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
司徒幽等到她们抢完了,自己去捡剩下的那一碗,一股酸馊味涌入鼻孔,熏得她想吐。
这也太过分了,给人吃馊的饭菜。
馊饭馊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司徒幽烦躁地将碗放在地上,外面守着冷宫的太监侍卫听到司徒幽所表达的不满声响,讽刺道:“还当自己是尊贵的贵妃娘娘呢!”
司徒幽走到冷宫的厢房,四处打量。
四处破败,年久失修。
七八个人挤一间屋子,里面的湿气重,房子又常年不打扫,味道重,司徒幽寻着记忆走到自己所住的那一间房里,打开窗户通风,晒晒太阳。
一个女子进入房间来,“昨天还寻死觅活的,今天又不吃馊饭馊菜,这人啊!得认清眼前的局势,我们都是家族培养的棋子,家族倒了,我们自然也就成了弃子,认命吧贵妃娘娘!”说完走到自己的炕上打开一床破棉被兀自盖上午睡。
司徒幽认得她,她是孟家送进宫的庶女孟贤知,清平宫的贤妃。
孟家没落,顾不上她,她也被那渣渣龙打入冷宫。
而她与孟贤知的关系,素来不对付,死党,一见面定要争执个高下。
如今都被打入冷宫,早就歇了那份拈酸吃醋的心思。
司徒幽叹了口气,虽然她是生活在食物链最底端的人群,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捡别人的剩饭剩菜吃。
偶尔吃没事儿,顿顿吃馊的迟早得吃坏肠胃。
她可受不了。
司徒幽将自己的棉被掸了灰尘,又放到院子里晒了太阳,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