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勒停马匹后,先是自己翻身下了马,随即朝傅时瑾伸出手,是要扶她下马的意思。
经过这一路的思想斗争,傅时瑾已是放弃挣扎了。
若她不把手伸给这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把她抱下来?
于是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握住了男人伸过来的大手。
韩临又是微微一顿,手掌里感受到的柔软温润触感让他的心神涣散了一下,只是他到底是常年在沙场征战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将军,他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牢牢握住那只比他的手小了将近一半的小手,另一只手抬起扶着面前女子的腰,就这样把她半抱了下来。
傅时瑾左脚先落地,快速站稳后,便推开面前的男人往后蹦了一步,道:“接下来,韩大郎请一个婢女扶我回院子便是,便不劳烦韩大郎了。”
韩临微微一怔,眉头微蹙。
只是,他也知晓女子名节的可贵,在大街上,他是不得已才把她抱上马,如今回了这府里,他似乎没有了这么做的理由。
他不自觉地把双手负在身后,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轻轻揉搓了一下,仿佛方才握着女子的腰把她扶下马时那纤细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嗓音微哑道:“好,你稍等片刻。”
说着,看向还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的门房,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冷声道:“速速去唤一个婢女过来。”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要力气大一些性子稳重一些的。”
门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大声道:“是……是!奴这就去!”
别说是去找个婢女过来了。
便是要他跪在地上当马把傅娘子驮回去,他也愿意啊!
很快,那婢女便来了。
随即,婢女也是全程懵逼地把傅娘子慢慢扶回了她的院子,期间,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郎君就跟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给她一种她一旦做错什么就要人头不保的感觉,她还敢呼吸已经是勇气可嘉了好么!
婢女最终把傅时瑾扶到了她床上坐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因为韩临没有跟着傅时瑾进她的房间,婢女显然轻松了不少,安置好傅时瑾后道:“傅娘子请稍等片刻,方才大郎君已是唤人去叫府医了,傅娘子如今行动不便,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让奴婢去办。”
一边说,一双眼睛一边闪闪发亮充满了渴求地看着傅时瑾,仿佛在说:“用我吧用我吧用我吧……”
傅时瑾:“……”
最终,默默地望了望天,道:“帮我倒杯水罢。”
啧啧,难怪中国古代有个词叫“狐假虎威”啊。
那婢女顿时欢快地应了一声,脚步轻盈地去倒水了。
傅时瑾:“……”
又有一种用自己的痛苦造就了别人的快乐的赶脚了。
没过一会儿,府医便来了,还是上回关六娘落水时给关六娘诊治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性子,没有旁的奴仆那么多花花肠子,耐心细致地给傅时瑾检查过后,他道:“傅娘子这脚腕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普通的扭伤,没什么大碍的,待会老夫遣人送一罐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傅娘子每日在伤处涂抹三次,每次涂抹都用大拇指轻轻揉搓,直到皮肤发热为止,五天左右就会好了。
期间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的运动便是。”
府医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傅时瑾也感觉轻松自在起来,点头微微一笑道:“劳烦袁大夫了。”
同时一颗心也落了地。
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扭伤,否则也太耽误她的事情了。
后天,她还要出府给黄娘子复诊呢。
白胡子老头诊治完后,便慢吞吞地在一旁收拾东西。
傅时瑾坐在床边,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方才差点被花盆砸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