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村部小院并不算小。
稀稀拉拉站几十人不成问题,紧吧紧吧也能挤得下一百来人。
要知道整个东王村也就几百口子。
老村长十分欣赏曲亦良这个年轻后生的勇气和不服输的精神,便鼎力配合他。
苏越越领着曲亦良四处看,转了好半天功夫,曲亦良才相中一块打谷场。
够大。
够平整。
够空旷,够露天。
他当即决定,下乡演出的舞台,就设在打谷场上。
老村长又问需要什么道具,搭什么样的台子。
曲亦良连连摆手,说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随便搭一个看瓜的草棚子,再准备几把椅子、几个四条腿的矮凳子,摆在打谷场上就行。
老村长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问舞台怎么办,没舞台怎么登台?
曲亦良也说用不着。
打谷场那光滑的、嵌着疏疏密密稻米、麦粒的地面,就是舞台!
哪里需要另外搭什么台子?
曲亦良的话,成功勾起了老村长记忆深处的久远回忆。
或许这个远道来踹窝子的黄梅剧团,真能让萦绕在东王村村民心里的愁云闷绪,得到片刻驱散,使村民们不至于因西瓜滞销、烂在地里,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当然,人一多了,容易生乱。
曲亦良不忘央老村长,选几个可靠的人维持场上的秩序。
主要防的就是酒后滋事,借酒装疯。
老村长二话不说,直接派出了儿子小苏,领着几个厚道稳重的大嫂子,负责安保工作。
下乡演出正式开始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
提前半个小时,乃至一个小时,就有村民扛着大板凳,拎着小板凳,呼朋引伴。
三三两两陆续往打谷场晃晃悠悠行去。
有的从家里抓把香瓜子,有的随手揣上一把花生,都赶热闹似的关了无聊的电视,缓缓向打谷场涌去。
听说这回唱的不是越剧,也不是嵊州吹打,而是远方的黄梅,一个陌生的剧种。
又听说来的人还挺狂,嫌弃村部小院太小,还不许搭台子,偏要在打谷场上撂地。
村民们大都抱着好奇,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准备等台上唱砸了,立刻将不知天高地厚,敢来越剧发源地踹窝子唱戏的人,撵走。
槐姻今晚要演出的戏,有四个角色,其中三个固定,曲亦良的那个不固定,需要帮两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