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躺在地上的孙得功感觉很不妙,是真的很不妙,在熊延弼问出,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无论是脸上还有淤伤的熊承允,还是一脸冷漠的杨寰,甚至是躺在马车上的王大虎,都把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孙得功。
不得不说此刻刚被朱由校任命为辽东总督的熊延弼身上散发出的威势实在惊人,孙得功的亲兵见到熊延弼来了,连哀嚎都不敢发出,死命的忍住,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熊延弼看到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孙得功,心里已经有数,要说这孙得功,熊延弼早就想让这个祸害滚蛋了。
但没奈何,孙得功后面站着的大佬能量实在太大,上次孙得功杀良冒功让熊延弼以为机会来了,可以把这个祸害除之而后快。
谁知道兵部派来那些检验战功的混蛋官员,硬是指鹿为马,让熊延弼好是生了场闷气,连小胜老奴一场的喜悦之情都荡然无存。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熊延弼此刻心里已经暗暗下了杀心,准备把这个东林党安排在辽东的刺头除去。
但显然此刻的孙得功完全没有丝毫大难临头的觉悟,在孙得功想来,这件事无非就是同僚不和,打了一架罢了,文官间这种事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大问题,顶多打个几十军棍,罚个几月俸禄。
等出了这沈阳城就又是一条好汉,天高任鸟飞,无论是继续从东林党那里谋取更多的利益,还是跑到东边去投靠老奴,都是不错的选择。
想清楚了的孙得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咬着牙爬了起来,一路膝行到熊延弼面前,一脸委屈的说道:“熊经略,属下今日正好在沈阳城中撞见运送辽饷的队伍,属下看到队伍里也没什么护卫,为了防止有宵小之辈窥窃辽饷,属下就想帮着运送。”
“一派胡言。”
“胡说道。”
杨寰和熊承允此刻都快气炸了,要是没有熊延弼在场,早就上去把孙得功砍个七段段,从来没见过这么能信口雌黄,颠倒是非的小人,明明是想抢辽饷,竟然能说成帮忙运送。
“熊承允你给老子闭嘴闭嘴。”熊延弼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轻喝了一声。
站在熊延弼身旁的田尔耕也对杨寰暗暗摇了摇头,示意杨寰不要冲动,看熊延弼如何处理。
“孙得功,继续说下去。”
看到熊延弼没有斥责自己,反而怒斥了熊承允,孙得功胆子也是大了起来,瞎话张口就来,“可等属下带着亲兵上前时,王大虎可能误会了属下,所以产生了些小冲突,后来熊承允过来后,误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孙得功说完后,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熊延弼,发现熊延弼还是阴沉着张脸不说话,又接着道:“此事是属下思虑不周,引得同僚不睦,还请熊经略责罚。”
要是按照孙得功的这套说法,孙得功显然没什么大过错,都是由于王大虎和熊承允太过莽撞造成了误会,才会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熊延弼会相信这种鬼话吗?当然不可能,之所以让孙得功说下去,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败类会不会说实话罢了,现在孙得功又多了一条欺瞒上官的罪行,离阎王殿又近了一步。
看到孙得功已经编不出什么鬼话来后,熊延弼又转头对着杨寰问道:“杨百户做为天子亲军,想来不会蒙骗本督,本督问你,这孙得功所说是否属实。”
杨寰要不是田尔耕拦着,早就想爆粗口了,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货色,嘴里说出来的话,除了姓名,没有一句是真的。
此时听到熊延弼出声发问,杨寰急忙回道:“熊经略,这孙得功颠倒是非,明明是想抢夺辽饷,王大虎阻拦是职责所在,这孙得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王大虎打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