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头此时几乎已成一片废墟,大战之后的兵卒筋疲力尽,他们此时想不到更长远的打算,光是从此次大战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张懿等人此时方登上城楼,一处处巡视,看着还来不及清理干净的惨烈现场,一阵后怕。
“哎,”张懿看着远处依然让他心悸的鲜卑大营,喟然长叹,“此战虽胜,可也惨烈,我并州多少儿郎殒命于此,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大人切莫动气,”张懿身旁一书生打扮的人出言劝慰道,“属下再三确认,那檀石槐的确已被吕太守重伤,鲜卑之主心骨就是此人,如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鲜卑再也不足为惧矣!”
话音刚落,远处迅速出现一人一马,右臂高高举起,一面黝黑的盾牌隔着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是陷阵营!”城楼之上神经紧绷的士兵们看见盾牌后立马松了一口气。
张懿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奉先的陷阵营,他们在城外.....莫非.....”
突然出现的陷阵营甲士仿佛是一条引线,点燃了这大战的末尾。雁门关外上一秒还静止不动的鲜卑大营,突然开始了撤离,看上去已经是准备多时了,而脚下的城门不久后也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响声,虓虎骑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张懿麾下的突袭军队。
“吕奉先啊吕奉先.....”张懿站在城楼之上,遥遥看着吕布的身影越来越远,嘴里喃喃道,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大人不可。”身侧的谋士仿佛看到了张懿心中所想,连忙侧身恭敬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敢问大人,吕布此人有多少斤两?”
“哼,”张懿瘪瘪嘴冷哼了一声,神色之间有些不自然,“此人之勇略,实属当世罕见,为人也是粗中有细,暗藏韬晦。”
谋士轻笑两声,“能得大人如此评价,这吕布真应该偷着乐。”说完又正色道,“既然吕布如此出色,现在又为大人所用,不仅帮大人赶走了鲜卑人,还让大人有利可图。”
听到这里张懿弯眉一耸,晋阳的店铺早已经张罗得**不离十了,若不是鲜卑突然来打,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赚了第一笔了。
“如此人才,大人何必与之为敌?况且吕布此人看似淡漠冷酷,可却不像是心狠手辣,寡情寡义之辈,我等与他应当是在一艘船上,大人万万不可自毁墙脚。”
此时吕布以及麾下虓虎骑早已经不见踪影了,张懿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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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们!”
被檀石槐留下来断后的鲜卑骑兵看着气势汹汹的吕布,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和害怕,反而一脸亢奋。
“王汗是我们鲜卑的英雄!他怎么能战败?!怎么能死在这里?!”为首之人怒目圆睁,手中高举长刀,直直指着奔袭而来的吕布,满脸死志,身体兴奋地微微颤抖。
“上!为王汗而战,为鲜卑而战!”
吕布的方天画戟仿佛沐浴着一层雷光,在冲杀的一瞬间狂暴地炸开,最为靠前的鲜卑骑兵瞬间阵脚大乱,紧随其后的虓虎骑马枪组成一片死亡的收割网,在无尽的喊杀声中将鲜卑人变成一具具沉默而残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