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薄薄的一纸婚书能困住我?”
黑暗中传来男人沙哑低沉的嘲弄声,浅浅的气息像片羽毛般在耳道里打了个旋,激出她一身的冷汗。
王嘉怡猛地抬眸,正对上一张冷若冰山,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
她有片刻的怔忡,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起身将她掀翻到一边。
“啪嗒。”微弱的灯光亮起,隐隐绰绰能看清屋子。
墙上糊着报纸,到处都是年久失修的缝隙,墙角还有渗水的黄斑。
窗户上贴着几张红喜字,但是一点没有喜庆的气息,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是那么灰扑扑的。
“王大妞,要不是我瘸了腿,我家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男人走到门口,扭过身不屑地俯视着新婚妻子。
王嘉怡这才注意到男人走路确实一拐一拐,他左手还拿着根黄花梨的拐杖,上面雕刻着一条盘旋而上的龙。
她瞬间睁大双眼,无数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恩爱的院长爸爸和画家妈妈,她当时看到这本回忆录还和同学吐槽过,小三生的孩子大书特书妈妈上位史,原配和原配生的孩子早就逝世,留在了八十年代。
她竟然穿成了未来著名外科医生的原配,那个死缠烂打而嫁给丈夫的反派村姑!
“周廷禹,谁要嫁给你?”王嘉怡想到他以后的渣男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两家爷爷定下的娃娃亲,他偏偏把帐算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我家虽然穷,但我也是踏踏实实做事,人格不比你低!”她想起回忆录中小三孩子写的那段就冒火,原配就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抛下,连城里的婆家都没去过。
周廷禹拧开门把手,眼中满是厌恶和嫌弃:“随你怎么狡辩,你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既然如愿成为了周家的儿媳妇,以后别烦我!”
说完猛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王家院子。
直到外面传来轿车发动的排气声,王嘉怡才缓了口气,慢慢瘫软在床上。
她本是位爱好研究八十年代民生百态的大学生,竟然在一次熬夜后穿成正在阅读的回忆录中的人物,据说还是个早早去世爱慕虚荣的极品村姑。
王嘉怡看着满是老茧,指甲缝里藏满泥垢的双手,长吁短叹。她忍着双腿间的异样,穿好衣服就往杂物间走去。
这王大妞确实不是个人,她从回忆中得知这死丫头为了早早生米煮成熟饭,不仅趁着周廷禹因伤避居乡下的时候逼婚,还把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关在杂物间,就为了独占正房结婚!
破败的木屋前挂着一把大锁,里面还隐隐传出来小姑娘的抽泣声。
王嘉怡光是听着就鼻头一酸,她没法想象才六岁的孩子被单独关在里面该有多恐惧。
回忆录中对这位原配王大妞的妹妹只是一笔带过,好像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小小年纪就场往返于医院,在王大妞难产而死之后无人负担治疗费用,不久也去世了。
生锈的大锁“咔哒”一声打开,王小花受了一惊,往角落里躲起来瑟瑟发抖。
惨淡的月光照进灰尘仆仆的杂物间,里面又闷又潮,刚进去王嘉怡就觉得嗓子不舒服。
她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四下张望才找到王小花瘦小的身影,她缩成一团躲在木架子下,头紧紧埋进膝盖里不敢吭声。
“小花。”王嘉怡难过,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