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他和虞素下棋入了迷,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船只已然悠悠地开始回港。他定了定心,扶起虞素道:“那咱们这就出去吧,等着港口的消息。”
几乎是他们一出去,便有昙华的下属前来禀报:“已然有渔船从港口出发,向海外来了。”谢衡挥了挥手:“那就截住他们。”
听了这话,便有那会驾船,会游水的好手跳上几艘轻舟,快速地向那渔船逼近过去,将它逼停在水面上,那船上的人见势不妙,便往水里跳,正被埋伏在水下的人逮个正着,被湿漉漉地带到了谢衡的船上。
陈俊卿看他面熟,问:“你不是今天早上站在府衙里的吗?怎么,府衙的俸禄不够花?还要你晚上打渔补贴家用?”
那衙役意识到眼前这群人来历不凡,又听早上的知府说这里面有个贵人,连连叩首道:“小的,小的只是为知府大人送个东西。”
“送的什么,送到哪里去?”苏瑞走上前来,问道。
那衙役似乎很是紧张,左顾右盼地想要找个什么依靠,可他一张口,就是满口的黑血,虞素脸色一变,蹲下身扣住了他的脉搏,转头就对登船的人道:“别乱动!他中了毒!”
那登船的好手刚刚撬开那小渔船的一处板子,露出里面的一封书信来,一听虞素这话,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书信化为一滩黑色的灰:“公子!这,这封信!”
谢衡摆了摆手:“无妨,你们退回来吧。”事情已经如此了,他何必让自己的属下冒着性命之忧去抢救一封毫无意义的书信,他看着虞素,她手上的那个衙役已经断气了,可见那毒性有多强烈。
虞素轻轻松开了那衙役的手,一贯精于药理的她,很少遇到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刻。她往后退了退,好让昙华下属来处理尸首,对谢衡道:“毒药就沾在那封信上,触碰就会中毒,唯有在规定时间收到解药才能不死,这般奇诡的用毒手段,倒和那舒亮的死法如出一辙。”
“那便是说明,这幕后有一个用毒高手,在其中指点了?”谢衡问道。
折知琅问:“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知府呢?”
“不对。若是有如此手段,必然常年浸润于草药之中,应当是一身草药气息,可那个知府身上却是一身的脂粉味儿。”虞素道。
苏瑞沉思片刻,问道:“如此,若是为了安全起见,岂不是我们最好不要回去了?否则……岂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素点了点头,转身对谢衡道:“阿衡,你手上可有精通医术的部下,若是有,便让他跑一趟去客栈拿我们的东西,明州的土地只怕此刻已经危机四伏,我们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以免和他们发生正面的冲突。”
陈俊卿拍了拍头:“是,公子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案子,也急不得的。”
“不如,我们就这样去海上紫陌宫吧?反正我们也要去那里求医不是?”苏瑞问。
众人一听,都点头认可,虞素的眼睛,赵瑗身上的毒,乃至于苏瑞自己受的伤,只怕都要到那里去解决了。
于是调转船头,往云台山紫陌宫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