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衍想就着这场乱局做个顺水人情,我偏不让他如愿。”
杨家别院里,李钦站在水边喂鱼,脚下锦鲤随着他撒动的鱼食聚集又散开。
在他身后,小白盯着李钦的侧脸,脸上是经年不变的微笑。
“爷想怎么做?”
“想个办法,”李钦笑道,“三日之内,把林轻岚从鸩狱里弄出来。”
小白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微微靠近了些,低声道,“这从鸩狱里捞人,怕是不容易。”
“林轻岚要真是个犯人,那当然不容易,”李钦的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但她毕竟,是现在皇上最想保的人之一,你再想想吧!”
撒完最后一点鱼食,李钦拍了拍手,准备回屋。
“诶,爷,你等等。”小白拦在路前,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只要人捞出来,是活的就行?”
“你别把她折腾得太惨,后面有大用的。”
鸩狱里,林轻岚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林之业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催促道,“你想好了没有?”
“爹您别催呀,让我再想想”轻岚一手托腮,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搜刮“云”字结尾的古诗词。
三人在鸩狱里过得不知日夜,起先还安于沉默,后面实在是无聊得不行,就商定着玩诗词接龙每人说一句五言或七言的诗词,且要以上家所言起始的那个字作为结尾。
林之业很好这一口,同时也想让杨玄庭也参与进来,为示公平,就允许他既可说诗词,也可说曲赋,四字成语也可。
“一个云字,也要想这么久?”林之业显然等得有些烦闷,“你这样是怎么写出春江花月夜的?”
“有了有了,”轻岚忽然福灵心至,“晴晓初春日,高心望素云。”
林之业捻须,冷声问道,“这又是谁的诗词,怎么从来没听过?该不是你又现编杜撰了一句来应付罢。”
轻岚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能现编杜撰,倒还轻松些呢。
这是唐代诗人陈师穆的立春日晓望三素云,已是极为生僻冷门的作品,能想到就不错了
轮到杨玄庭,他略一沉吟,便道,“晴雨过天晴。”
“好,接得好。”林之业击掌赞叹,
一旁轻岚翻了个白眼,林之业的偏袒之情未免也太过明显了。
林之业几乎没有什么间断,立时对出了下句,“镜空云似月,雾轻寒山雨。”
杨玄庭双眉微动,这诗他听过,“是禹国画师江上白的深山吟?”
“是了,这诗流传不广,也难为玄庭你知道。”林之业笑道,“轻岚,这就是你名字的出处。”
轻岚一怔,便听得林之业接着道,“这深山吟,是禹国二百年前的画师江上白,在途经景国西南边的天芒山时所作,题在了他的天芒时雨图上。他也是你母亲生前最为钟爱的画师。你刚出生的时候,你母亲就是望着挂在墙上的这幅图,想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