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黑直接就跳过了上一步的可操作性,张口问道,“那太子要是上来为杨玄庭求情呢?”
阿平不由得打了一下老黑的脑门,“他要是求情,那就是在打介衍的脸!”
老黑终于一脸恍然大悟状。
阿平继续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林轻岚竟然没有明哲保身,而是主动把自己也卷了进去。这一方面固然是让玄庭的处境更加有利了,却也化解了太子那边的危机。”
“这又是为什么啊”
阿平摇了摇头,丢下一句,“哎,呆子,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今天还有事儿要办呢。”走了,徒留老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而此刻的鸩狱里,则弥散着尴尬的空气。
今日新鲜入狱的林之业,被关在了林轻岚的隔壁,与杨玄庭斜斜相对。
他平日里也是求仙问道之人,每日的修行打坐都少不了,鸩狱里条件虽差,他却没什么不习惯。
最难受的人是杨玄庭,原本暴露在林轻岚的视线与话语之下就已经让他有些警觉,如今住在对面的人却又多了一个
不过好在,自打林之业进来之后,林轻岚暂时还没有主动和自己搭话。
杨玄庭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
“嗯,就这么坐在这里,还是有点无聊呢。”林轻岚突然说。
杨玄庭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林之业就接口道,“孽障,你住口。”
“爹”
林之业原本正坐在他的稻草席上打坐,听到轻岚的话,微微睁开了眼睛,冷哼道,“你当初若是听爹的话,就不会沦落至斯。”
“但玄庭毕竟因我入狱,我若坐视不理,不也违背了爹爹平日的教诲吗。”林轻岚的声音听起虽然轻柔,却没有什么可辩驳的地方。
碍于杨玄庭就坐在对面,更直白的话林之业并不能说,他紧锁的双眉,喃喃似的低语道,“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坐在对面的罪魁祸杨玄庭就这么听着这对父女你一句我一句的评判和辩驳,一时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伯父为什么也进来了,难道这件事还牵连了林家?”
“一言难尽呐。”林之业将昨日宫里忽然来人赐锦旗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时他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接了锦旗,才听洪锦说原来林轻岚跪宫门去了,惹得龙颜震怒直接给下了鸩狱这竟吓得岫娘当场晕了过去,以为接下来便要株连家族了。
林之业没有办法,独自对着御赐的锦旗苦思冥想了一夜,然后今日一早,索性也负荆请罪,带着锦旗往宫门前一跪,恳请圣上原谅。
杨玄庭听得满心惊讶,昨日林轻岚并未讲述她是如何求情的细节,今日林之业一说,他便懂了。
未曾想,她竟直接去跪了宫门!
难怪她进来以后,没有说过自己一句“莽撞了”,她自己才是招招惊险,步步惊心。
林轻岚像是全然觉察不出这其中的危险,有几分好奇地问,“皇上怎么还赐了锦旗那旗子上写的什么呢?”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便招来林之业的一声冷笑。
“那上面写着,有女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