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三条龙舟飞快前行,郑垄身边是一条黄色龙舟。
“动手”,黄色龙舟鼓手一声令下,黄色龙舟的桨手们,一排、三排、五排……奇数排的桨手们举起船桨,铺天盖地砸向郑垄的绿色龙舟。
禾带村的桨手们训练有素,纷纷举桨格挡,两艘龙船噼噼啪啪混战在一起。黄色龙舟的鼓手一声大喝,拿起鼓槌向郑垄砸来。
郑垄看明白了,原来龙舟还可以这样比,他一伸手臂,攥住砸下的鼓槌,于船尾纵深跃起,一个空中扫腿,扫中黄色龙舟鼓手的脸颊,那鼓手被踢得凌空而起,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郑垄探身过去,一把抓住黄色龙舟上的牛皮鼓,抡圆了向前掷去,牛皮鼓从舟中人堆里碾过,龙舟一侧七八个人被砸落水。
龙舟狭长,一侧七八个人落水,重心瞬间偏向一侧,其他人再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龙舟倾覆的结局。
碧绿的湖面上,只剩下禾带村的绿色龙舟与水月寨的黑色龙舟,眼看距离终点不过七八十丈距离了。两条舟尾上,阳虎和郑垄对视一眼,鼓点骤然加速,桨手们大声呼喊着号子,齐力冲刺。
只见阳虎突然单手打鼓,另一只手解下布腰带,在水中一蘸,奋力向郑垄抽来。布腰带有一丈多长,蘸了水的布腰带,更是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像鞭子般抽向郑垄。
郑垄身子瞬间后仰,躲开布腰带,谁知那布腰带如同灵蛇一般拐了个弯,“啪”的一声把牛皮鼓打落水中。
“哈哈,没了鼓,你还算是个狗屁鼓手”,阳虎大笑着,又一腰带抽来,这次却是冲着后排桨手的船桨抽去。
布腰带缠住后排桨手的三四支船桨,绿色龙舟一片大乱,船速瞬间慢了下来,阳虎大笑着从舟旁一掠而过,大叫道:“牛角金刀是我们水月寨的喽,哈哈哈!”
阳虎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只见一人大鸟般扑过来,正是临空掠起的郑垄。
“打他的腿!”阳虎叫道,瞬间三四十条船桨向天举起,砸向郑垄。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郑垄身在半空,却左踹一脚竖起的船桨,右踩一脚桨手肩头,如同鹞子般忽上忽下,就是不见落下,随着他每一次扑下,却总有一名桨手“啊呀”一声翻身落水。
片刻工夫,黑色龙舟上十几名桨手跌落入中,郑垄一个翻身,又跃回绿色龙舟船尾,脚尖一挑,还顺带把阳虎身前的牛皮鼓也挑了过来。
绿色龙舟上,桨手们早已把被腰带缠住的船桨解开,船速又逐渐加了起来,“咚咚咚”,郑垄立在船尾,又敲起了牛皮鼓,船身从黑色龙舟旁一掠而过。
阳虎站在舟尾,暴跳如雷,脱下鞋子向着郑垄砸过去,却哪里赶得上提速的龙舟,“啪”的一声落在水中,引起湖畔观赛百姓的一片哄笑。
眨眼间,绿色龙舟如同箭矢一般,冲过了终点。
“嗷嗷嗷,禾带村赢了……”,滇池湖畔,禾带村村民们抱作一团,大声欢呼着,当然,四周百姓中,也传来不少懊恼的叹息声。
毛竹搭起的高台上,马老太公呵呵大笑,水月寨的女债主妮娜一跺脚,叫道:“王大人,他们禾带村耍赖,哪有人飞过去踩人头的。”
马老太公端过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妮娜寨主,我禾带村鼓手,可曾用违规器具,可曾落在你方龙舟上?”
“多少年了,就没见过这样的鼓手,王大人,请为水月寨做主”,妮娜愤恨地说道。
王大人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道:“崐宁龙舟赛不是号称‘如狼似虎赛龙舟’嘛,本官看来,你水月寨就输在‘虎’上,哈哈。”
王大人说得也是事实,任谁都看出来了,都说鼓手如“虎”,但阳虎这只“虎”,不是郑垄这只“虎”的对手。
片刻工夫,各村寨龙舟队都上了岸,集中在毛竹搭起的高台前,各加龙舟队里,有人兴奋,有人叹气,有人气得摔了船桨。
禾带村龙舟队中,桨手们喜笑颜开,将赤膊的郑垄高高举起,高举着送到高台前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