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场上的人依次走了一圈之后,那丢了玉佩的郎君果然在一堆的玉佩中发现了自己的那枚,拱了拱手说:“多谢郎君,不如鄙人做东请两位郎君去街上的酒楼用个晚膳,聊表谢意”。
周霄榕嘴上说着好说好说,借着整理衣服的契机,用衣袖挡着那郎君的视线伸手指了指出口,无声的说:“走啊”。
看着她灵动的模样,李从谦没来由的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强忍着笑意婉拒了那人的好意。
周霄榕看他真的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笑话,要是她敢和郎君单独出去用膳别说莲稚,就是阿娘都救不了她。
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假模假样的行了个礼说:“我也要走了,要是我父亲知道我又偷跑出来,少不得要剥了我的皮”。
李从谦从未见过女娘还能如此的灵动鲜活,哪怕是年幼的李闻澜都是一副端庄高贵的样子,一时有些看呆了。
周霄榕走出去两步发现自己忘了拿回自己的玉佩,又转过身从桌上剩下的两块玉佩中拿出一块,讪讪的说:“这回真的走了”。
身后的内侍看着桌上剩余的那块玉佩刚想出言叫住她们,却见李从谦伸手拿起桌上剩下的那块玉佩轻柔的放进自己袖中,说了声回宫吧。
周霄桐当日回到府里就发现自己拿错玉佩了,自己拿的分明是李从谦的玉佩,但是不幸的是周宗最近好像特别的闲,每日总能找到时间来听她弹琴看她练舞。
坐在上首的周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垂着头,信手而弹的女儿,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你这首《春江花月夜弹的最好,近日好好练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霄桐哪里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怕是想让自己在宫宴上好好表现,收了琵琶一眼不发的看着脚下的方砖。
见她收了琵琶,女婢端了温水进来让她把十指浸在温水里,整日于乐器打交道的人指肚会变得粗糙。
若非每次都用了香膏细细的保养着怎么会在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同时还能肤若凝脂,柔荑软若无骨的,还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养出来的。
见她又不说话,周宗轻放下茶盏,“你这几日去见了谁“?
“没谁“,周霄桐心里一慌便有水珠洒在了青砖上,”只是去了趟竹林,不曾见过谁“。
周宗挥了挥手让女婢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嫁入皇家,你若有个兄弟为父也不会逼你,你要知道莲稚和你母亲终究是要托付到你手中,你向来聪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放下茶盏起身要走,“后日太子去功德寺礼佛,同行官员可以带着家眷,你跟着我去一趟”。
周霄桐颌首低眉,“是,父亲”。
四月的风带着春寒扑面而来,寒意让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她既受了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些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
宴会当天看着穿着素雅的女儿,周宗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她是故意找不痛快吗?那日自己的话还不够明显吗?
周霄桐穿的也不是不正式而是太素了。
一身天水碧的襦裙被她故意提高了腰线,搭配杏黄色的帔帛,外袍是不同于当下的宽大飘逸,从腋下到腰际做了收紧,更显得体态纤长,行走间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