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嘎木同样是国子监的监生,修习的课业除了儒学、数学外,便是匠学与兵学。
每一日课程,巴嘎木都会仔细记录下来,待到休沐的时候返回家中,将记录下来的册子交给父亲马哈木。
马哈木仔细翻看着这些古怪的学问,皱眉道:“我们脚下的地星当真是圆的?草原上看过去,从来都是天圆地方。”
巴嘎木苦涩地回道:“父亲,地圆说是东路与西路水师两路人完成的,参与其中的水师将士好几万,国子监航海院更是全部参与其中,这种事不可能作假,他们确确实实从东西两路各自返回大明,地圆说已是盖棺定论,不容质疑。”
马哈木揉了揉眉心,一脸苦相:“当年听闻过大明水师强大,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当年也听闻过国子监的学问多厉害,可到头来,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学问。万有引力吗?好奇怪的名字,好深奥的学问。”
巴嘎木重重点头。
自从瓦剌臣服大明之后,贵族一开始留在金陵,后来搬到了北京,贵族之子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修习学问,这是大明朝廷的一个条件,朝廷兑现了当年的所有承诺。
国子监的学问比汪洋大海还恐怖,巴嘎木自认为是个努力之人,可因为小时候没学习过汉文,从零开始追,自然快不了多少。..
相比天才的于谦,巴嘎木认为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即便如此,巴嘎木依旧喜欢留在国子监,学不懂,学不会,但确实可以开拓视野,了解许多不曾见闻过的学问。
巴嘎木叹了口气,低声说:“国子监匠学院里面有些禁地不准我进入,甚至可以说很多人都不得进入,不知道那里在进行什么学问研究,兴许和输血救人一样,都是惊世骇俗的学问。父亲,当年我们瓦剌臣服大明是正确的选择,与他们为敌,后果当真不可想象。”
马哈木将书册放下,靠在椅子里沉默不语。
当初臣服大明,是因为大明兵势威武、锐不可当,是因为瓦剌没有半点胜算,尤其是自己在西疆输了,鞑靼也彻底败了。
当初低头,确实存在着保存族群力量,哪怕被大明分散肢解也无所谓,毕竟草原的血液不会消失,总有机会重新凝聚、拉拢起来这些草原上的人,重现瓦剌的辉煌。
现在看来,图谋瓦剌重现辉煌,到头来只能是化成灰烬的荒芜。
建文皇帝有着惊人的冷静与沉稳,哪怕他消灭了大明周边所有的敌人,控制了极其庞大的疆域,甚至一些文人将其与秦皇汉武并列,可建文皇帝没有好大喜功,没有骄傲自满,更没有因为缺失了敌人就骄奢yin逸。
这样的皇帝实在是太过可怕,他规定大明京军与地方卫所,每年都必须进行不低于一次的实战化演训,包括火器城防、包括进攻阵型,甚至还包括峡谷地带的丢手榴弹、埋地雷训练,急行军挺进、后勤保障检验更没有少过。
在大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情况下,大明皇帝依旧强化着武备、武训。
据说,大明地方卫所已彻底淘汰了老式火铳,统一实现了火燧石刺刀火铳,原本是京军配置的先进火器,开始进入边防地带与内地卫所,甚至连虎蹲炮、神机炮在边关的数量也开始增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