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应声是,扬起鞭子继续赶路,坐在马车中的周炎龄扬起手往外看,视线在平平无奇的三字牌匾上停留片刻才移开。
一个顾定延,一个白神医,小小的阆中在他不知不觉间竟出现了这些个让人看不透的人物,可见说它贫瘠难产英才也不过一句笑言。他将后半生的身家性命赌在这儿,会不会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呢?
此时,成奚堂内室的气氛正一片凝滞。
顾西拿着少年人断掉的手臂正准备下手时,他醒了。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少年人的目光落在了顾西手中的胳膊上,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他的手臂断了。
他不能上战场杀敌,也绝无可能得到功名让家族扬眉吐气了。
明明武馆师父说他是整个阆中在最有天赋习武的人的
少年人心中的绝望还没来得及完全蔓延,便被顾西淡淡出声打断:“接骨很痛,你能忍受得了吗?”
接骨?
他要给自己接骨?
少年人不知道该不该欣喜,咽了咽口水:“这是哪里”
“成奚堂。”另一道声音不耐烦地迅速回答。
他抬眼望过去,便见一个美貌出众瞧上去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少女正拧眉看着他。
成奚堂啊
就是那个做出能治陈年旧伤的神药的神医白大夫吗
虽然没有听说过她会断骨重生这种神技,但既然被称为神医,总是治不死人的吧
他虽然觉得生活没了希望,可起码要见了父亲后再做打算
所以,这个拿着他的断臂的人是这个大夫的药童吧。
他刚刚劝服了自己,便点头咬牙道:“当然能忍,大丈夫什么痛忍不了?”
更何况是他这等武夫。
顾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在他敞开的胸膛和肩膀处施针。
等等,怎么是这个药童在施针?
那个大夫还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少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发觉自己又尖叫出声,这次是模模糊糊的嘶声。
好疼!
施针的地方都好疼!
伤口也好疼!
顾西见他一副要疼晕过去的表情,淡然地回望白英:“他受不了,去把昨日做的止疼药拿过来。”
疼得眼前发晕的少年便听他心目中的大夫干脆地如小丫鬟一般应了声是,推门出去拿药了。
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药童才是大夫?
他不可置信地想着,正准备说几句话让这小孩子不要胡来误了他的性命也担上自己的性命,便见他一根银针直冲着自己脖子而来。
在晕过去之前,少年听到那小孩子叹息道:“胆子小又什么都忍不了,为了不让你妨碍我施针,止疼药要用,人也不要醒为好。”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评价也太屈辱了吧!
他恨恨地想着,可惜没机会反嘴便沉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