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笔二千万比利时法郎资金到账，陇海铁路开封到徐州段，与洛阳到潼关线同时开工。

钱像流水一般花出去，不知多少人想雁过拔毛捞上一笔。

可惜阿道夫·福莱克斯先生很有职业操守，审计工作做得很细，给官员们留得腾挪空间很小。

各路官员纷纷派出英文流利的掮客，和阿道夫·福莱克斯拉关系。

出身满洲正黄旗的那五爷，是内务总长朱令怡的人。

他在旗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干才，同文馆结业后在前请外务部一干就是十年。

宣统皇帝逊位后，那五爷惊慌失措的带着家人，跑到天津卫法租界避风头。

等形势稳定回到京城后，他发现民国政府新成立的外交部，根本没自己的位置。

那五爷给袁大公子送了份厚礼，袁大总统的幕僚杨度，推脱说大总统答应孙先生满人一律不留用。

看着礼物的面子上，将他推荐给了内务总长朱启铃当顾问。

一个月二百大洋补贴虽说不多，但总比坐吃山空强。

那五爷受聘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朱启铃当翻译，与比利时银行团官员就陇海铁路贷款事宜谈判。

一来二去就和阿道夫·福莱克斯混熟了。

福莱克斯先生是瓦隆人，母语是低地德语，英语还没法语说的好。

那五爷花巨资，为福莱克斯先生注备了一件极其珍贵的礼物。

他觉得让王世方这个会说法语的人来翻译，应该更准确的解释礼物的珍惜程度。”……

王世方边拉车，边用法语和福莱克斯聊起古老而又神秘的东方艺术品。

“王先生，我上周花五十块大洋，买了一件陶制艺术品，它造型完美就不说了，其黄色，绿色，白色结合得异常完美，简直太漂亮了。

卖主说它是中国唐朝的古董，可我不信。这么漂亮，造型也如此准确的艺术品。历经千年保存下来才卖五十块大洋？这简直便宜的不可思议！你说会不会是现代人仿造的？”

“Mobilierunéraire。唐三彩卖的这么便宜因为它是Mobilierunéraire。”王世方解释道。

“Mobilierunéraire就应该便宜吗？在我们西方越是Mobilierunéraire价格越高。”

王世方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洋鬼子是蛮夷，这些家伙居然半点敬畏祖先的想法都没有。

“在东方特别是中国，人们认为Mobilierunéraire会给自己带来catastrophe，所以收藏家们是不会买的，五十块大洋都是谎着要的。”

“无所谓，我会让人把世面上的唐三彩全部买下，如此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历经千年存世量一定不会太多。

早晚有一天它的价格会涨到一个合理的区间。就算我看不到那一天，我的儿子，孙子，总会有人等到那一刻。

我们瓦隆人有句谚语，金子永远比铜块值钱。就当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高额回报的死期存款好了。”

王世方心想还真被这老鬼子说着了，后世随着中国的经济腾飞，唐三彩价格飞涨了几百倍，品相好的动则卖到大几百万，还真让这老鬼子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