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染将无歌拉到一边:“无歌,你先去找生肌散和降珠草,还有固神丹,要尽快。”他看了看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低声向无歌嘱咐。
防人之心不可无,腓牙石里的天材地宝一旦暴露,迟早会给无歌招来无穷祸患。
“好,那这里就拜托你了。”无歌点点头,走到殿内的角落里催发意念,身影一闪进了腓牙石内去寻药材。
她走后,墨星染快步回到了少女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墨星染柔声问那哭的精疲力尽的少女。
“晴儿。”少女哽咽着,抽抽嗒嗒的回到。
墨星染好看的眼睛闪着星芒:“好,晴儿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你爷爷,不过...我有几件事想问你,你能如实相告吗?”
他的直觉告诉他,乾坤殿不简单,这爷孙俩或许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晴儿忽闪着泪光点了点头,嗫嚅道:“你问吧,你是爷爷的救命恩人,我一定知无不言。”
闻言,墨星染凌厉的眼神直望向少女天真的脸庞:“你爷爷究竟是什么人?”
空气猛然一滞。
“...你,问这个干嘛?”晴儿突然机警起来,她的目光躲躲闪闪。
“我猜,你爷爷曾经定是冕月国内位高权重之人。”墨星染缓缓踱步,他俊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如何知道?”
墨星染沉声:“我若没猜错,这主殿曾经该是门庭若市。”他进门时注意到,门槛前的一块地面有明显的凹陷,该是常年踩踏形成的。
“而这座乾坤殿如此古老破旧,与其他的殿宇完全不一样,偌大的主殿内除了那张长椅,竟是连一张多余的桌椅也无。”他抬手指向黑暗处,主殿尽头安置着一张孤独的长椅。
“我想,在这殿中唯独有资格坐那长椅之人,是你爷爷吧。”
说罢,墨星染眯着狭长的眼,观察着晴儿的神情。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显得有些慌张。
而墨星染却不顾少女慌乱的神色,继续自顾自的说:“这冕月国,曾是属于你爷爷的吧。”
少女的反应已然证明了他所猜测的一切都是对的。
晴儿闻言缓缓低垂了头,她没说一句是或否,默不作声的转身走进了里屋。
墨星染也没再追问,他拿着手里的烛盏垂眸沉思。
此时,烛盏上那半截蜡烛也刚好燃尽了,他伫立在黑暗中长叹一声,明天,这一切就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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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无歌气喘吁吁的从腓牙石里出来了。
这个老吴头可真是够扣的了,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嘴皮子都说破了,那老吴头就是不肯给她降珠草。
“最后,我许了他十只烧鸡和十瓶万年醉,他才不情不愿的将降珠草给我。”无歌气呼呼的说到。
“那你可知道,降珠草千万年才结一株,这天上地上统共也没几株,据我所知,后神纪大陆上,只有万古天幸得两株。”
那日墨星染见无歌用降珠草成丹救蔻蔻,他就知道这腓牙石若是出世,必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药不就是拿来救人的吗,存着又不能下崽,见死不救还有理了?”
面对无歌理直气壮的质问,墨星染不由觉得好笑,真不知是该说她善良,还是...败家...
两人拿着药进到里屋时,已是子时将过。
“晴儿,你去将这生肌散兑水搅拌均匀,无歌,你抚老者起身,抓紧时间。”墨星染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就在方才那短暂几刻钟内,老者已经咳晕过去三次,咳吐血两次。
墨星染先是将降珠草成丹喂给老者,随后将生肌散均匀的上在皮肉腐烂的患处,不出片刻,肉眼可见溃烂处缓缓有愈合之势。
“再过半柱香时间,将固神丹服下,应该就暂时能将血咒克制住了。”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就在此时,平复不久的老者突然又剧烈的咳起来,一大滩的鲜血从口鼻处喷涌而出,情况比此前更是糟糕。
晴儿见状慌张的哭起来,她扑倒在老者的床铺前:“爷爷,你怎么了?”老者宛如即将旱死的鱼,大口的喘息,止不住的咳血。
晴儿的眸子朝身后两人扫来:“我爷爷这是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将他治坏了!”她的眼神里满是深深的绝望和怨恨。
“莫急,应该是降珠草的药效所致。”墨星染皱着眉仔细观察着老者的反应。
“什么叫应是?”晴儿站起身来,厉声质问。
无歌也有些紧张:“晴儿,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爷爷的。”
晴儿闻言咬着嘴唇蹲了下来,她知道无歌和墨星染是在帮她,只是看到爷爷的情况,她心里不由的害怕,她就只有这一个亲人啊!
焦急的等待让几人备受煎熬,眼看老者被这血咒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想想办法!”无歌拽了拽身侧的墨星染。
“别急,再等等。”他的声音依旧冷静。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老者的咳嗽声终于逐渐平缓,他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这其间,老者咳出的大滩乌黑血迹凝结成了硬块,隐隐散着腥臭。
“晴...儿。”清醒过来的老者轻声唤了少女的名字,少女登时泪如雨下,她趴在老者床旁:“爷爷,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