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文龙颤声道。他内心慌急,说不出话。
白衣人继续向马文龙父子身边移动。周围空气有点窒息。墙角的桌子上的玉液酒瓶塞子突然“嘭”的一声绷起老高,落到桌子的一角,又”嘭“的一声弹向空中,落到林峰的脚面上。林峰弯腰去拿。
“不……要……动!”三字莺声燕语。语声极其妩媚瞬间又转而凛冽,使人感觉从阳春三月一下子进入到隆冬腊月。
林峰让玉液酒瓶塞子在脚面上滚来滚去,冷眼凝视着白衣人,道:“你是谁?大白天的干嘛在装神弄鬼!”
马文龙、马小五像得了大赦一般,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同时心底都产生莫名的敬佩:林峰胆子太大了,敢急人所难!这种想法旋即又被无边的忧虑所淹没: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能支持多久?
“你不怕我?”白衣女子转向林峰。
“我为什么怕你?!你即使是老虎我也不怕!”林峰又去拿那个塞口朝上的塞子。脸上荡起傲慢的微笑。
“不要动!”白衣女子厉声道。声音像一把刮胡刀的刀刃。
林峰又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他不是害怕她,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搞笑。他直立着身子,问道:“你想怎样?”
“杀……人!”白衣女子唱着道。
林峰极为惊奇,重新审视着站在面前不远处的白衣人:这人不像先前那两个水仙花。这个似乎更年轻,更有风度。“你说‘杀……人’二字还用唱?”林峰出唇相讥,同时,感觉她声音好怪,极像金人的发音。他在徐州讨饭时经常能听到这种腔调。
“我杀人时,总喜欢唱。唱——能给我带来心灵的震颤。”她停了一下,又道:“美妙的乐音能让人麻醉,麻醉地让我漠视一切,包括生命。”
“你既然要杀人,为何不一进来就痛下杀手?干嘛磨磨蹭蹭的。我感觉你不像在杀人!”林峰索性将脚一抬。那枚瓶塞子借着惯性直飞入林峰的右手里。
“你感觉像什么?”白衣人一双眼透过白纱射到林峰的右手里的瓶塞子上。“凭着你动手动脚的态度……”白衣人生气了。“哼……”
“我感觉你在挑逗,在玩弄!”林峰面目表情地说道:“我该动的已动了。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杀谁?”
“杀马……文……龙!”白衣女子一字一顿地唱道。
“你为何要杀他?”林峰摆弄着玉液酒的瓶塞子,心里极不舒服。
“我杀人是不讲原因的——只要高兴。”白衣女子似乎不讲理。
马文龙忽然道:“我总共得罪过你三次。第一次在黄河渡口——就是那个鬼见愁的风陵渡。”
“不错!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与浪里白条在霸王滩肉搏激斗,你为何替她喝彩?”
“她虽然武功不如你,却输得很体面,尤其她的鸳鸯脚……恐怕江湖没有比她的脚更快的了。再说,喝彩的人并不是我一个人。”马文龙壮着胆子,说道。
“有几个人?”
“冀州杨氏奇门剑客三兄弟,黑河老仙,看管漠东三千里流沙的黑眼狼阿飞。”马文龙板着手指细数着,唯恐说漏了一个人。
“他们怎么样了?现在。”白衣女子声音突然变得粗壮,极像个中年男子的嗓音。
“我亲眼见到你在过了风陵渡后杀死了冀州杨氏奇门剑客三兄弟!”
“说得详细点——具体位置在哪?我是最忌讳撒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