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益渴得实在受不了了,哀求道:
“爹,奶,要不拿银子向别人买点水吧,渴得喉咙都要冒烟了。”
他哪受过这样的苦?烈日暴晒下走路,还没水喝,要不是巴望着将来的荣华富贵简直都要崩溃了。
“买水能花几个钱?我这就买去。”汪姨娘心疼儿女,从包袱里拿出钱袋买水去了,可不多久她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这些天杀的贱民,趁人之危,一水囊水便要一两银子,抢钱呢?”
钱袋拎在手上,水却一滴都没带回来,终究舍不得。
王弘益舔着嘴皮子那个失望啊,一把抓过钱袋。
“娘啊,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都快要渴死了还舍不得花这钱呢?”
不多久,王弘益拎着五只水囊回来了。
“有钱都买不到,大家都不肯卖,只买到这一点。”说着丢了两只水囊给管家他们,其它的一家人拿着喝。
那么多的家丁,这点水哪够喝的?个个心生不满,相互间小声议论起来。
“老爷这样不把咱们当人,大家倒不如散伙得了。”
“可咱们没水没粮,能走多远?”
“咱们现在不就没水没粮么?这么多的人,那半车米能吃几天?”
大家不满是不满,但都是做奴才惯了的,也没人敢跑。
又朝前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前面有稻田了,只要有稻田那肯定有水啊。
家丁们疯了一样跑过去,就在田边的水沟里喝起了水,哪里还管它脏不脏。
灌饱了水,又开始饿起来。
这时才想起锅碗瓢盆全被撂在北城门口了,拿什么做饭?家丁们饿得嚼起了干米。
王铭良也跑过去捧了一捧米过来,招呼家人们享用。
“爹这东西哪能吃啊?”王心瑶抓了一抓米在手里,都要哭出来了。
此刻她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优越和高贵?披头散发,脸被晒得黝黑,头上罩一件衣裳遮挡烈日,裙摆沾满了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了手里的米一眼,狠狠撒了出去。
“这劳什子东西我不吃,我要吃饭,要吃肉。”
“是啊,爹,你不是说有钱啥买不到?花点钱去向别人买去。”王弘益也是一脸不满。
“花钱,就知道花钱。”蒋老太坐在马车赶车的位置,被晒得蔫儿巴扎的,声音倒挺有气势,“饭不就是米煮出来的么?直接吃米更抵饿,儿啊,给把米娘。”
王铭良还真就给了把米蒋老太,蒋老太往嘴里塞了一把,嘎嘣嘎嘣没嚼两下,唉哟一声,牙被崩掉了,那满嘴流血的样儿,甭提有多悲惨了。
最终,王弘益拿着银子求爹爹告奶奶,买了几碗饭,供他们几个主子食用了。
而下人们自然是无暇顾及的,一众家丁人手一把米,边嚼边暗骂,怒火一点点的积聚。
就这样走了一天,饿了一天,渴了一天,很快太阳下山了,这会儿倒是不晒了,可肚子又饿了,并且还得找地方过夜了。
这时王铭良才想起一床被褥都没有,看来今晚得在地上睡一晚了。
此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一块宽敞的荒草地上,许多逃亡的人们选择了在这里停下马车,打算在此地过夜了。
杨大婶热心地招呼王月萝一家。
“夫人,月萝姑娘,我们庄子的人全部聚在那边那一块,给你们家留了地盘,快把马车牛车赶过去。”
“好。”
王月萝忙应着,和弟弟妹妹把马车和牛车往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