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谨出来的时候,盛如月正和盛景言聊得正欢。
两个人站在一起讨论盛老爷子花园里的花。
盛如月爱花,恰巧,盛景言也懂花。
满园的月季他能认个大半。
樱花镜,康帝月,红衣主教。
聊得开心的时候,盛如月伸手拍着盛景言的肩膀,盛景言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和她打闹。
叶沉谨想到刚刚和老爷子的对话,轻轻敛眸,走上前去。
“小姐。”
盛如月回头,扬起笑容。
“叶秘书,你回来了。”
“我和景言哥正在聊去红蜘蛛的事情呢。”
月季虽然好看,但容易生□□病,还容易长红蜘蛛。
这满园的花是专门找人打理的,无一不精致优美,没半点毛病。
这很难得。
与其说是花美,不如说是满地的黄金美丽。
盛景言是见过叶沉谨的,当时盛如月的父亲出事,前来负责交接的人便是叶沉谨。
他本来是盛世的首席秘书,盛景言也很看重他的工作能力。
本想着继续任用他,哪知道他的邀请还没说出来,叶沉谨先把他拒绝了。
这男人……
盛景言是捉摸不透的。
要说他是为了阿月这样,那也不能相处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点火花没见着,没进展。
可若......
想来想去,盛景言只能认为叶沉谨是为了报恩。
这个理由他最能接受,也是这个理由让盛景言更觉得叶沉谨为人不错。
若是可以为他所用……
盛景言朝着叶沉谨伸手:“你好,盛景言。”
“叶沉谨。”
叶沉谨回握,但只是片刻就礼貌地松开了。
“盛先生刚刚说会给小姐找个合适的位置,我想问关于这件事,您具体有什么打算呢?”
叶沉谨做事是滴水不漏的,站在盛如月的身边,很快就把刚刚的事情重新提了起来。
盛如月听了他的话,眨了眨眼。
……盛先生。
周许之说,叶沉谨是盛家的狗。
可他只叫她小姐。
盛景言单手插兜,把皮球又踢回去,“叶秘书有什么高见呢?”
“毕竟,在我之前,最了解盛世业务的人,除了盛叔叔,也就剩下你了吧。”
叶沉谨内敛推辞:“我现在已经不算在盛世就职了。”
“盛世的事情,当然由你决定比较好。”
“叶沉谨,你应该知道,盛世大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吧?”
盛景言说:“如果你回来,我可以让你坐回原来的位置。”
“抱歉,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叶沉谨回得平静。
“好吧。”
盛景言耸了耸肩,他这人还是颇有几分惜才的。
“那么我只能希望有一天我们不会站在对立面上。”
盛景言转头对盛如月说:“阿月,我晚点给你答复。”
“还有事,先走一步。”
盛景言和他们道别,挥挥手,转身走了。
见他走远了,盛如月才赶忙开口问:“叶沉谨。你说你现在不在盛世就职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小姐,你这样问下去我可能需要对你的理解能力进行一次重新判断了。”
“少来!”
盛如月急得捶他,“我是说,你离职了,怎么不先前告诉我?”
“因为没有必要。”
“哪里没有必要了!”
盛如月委屈了。
“你都离职了,你还算我的秘书吗?”
叶沉谨没想到盛如月担心的是这件事。
他无奈地笑了。
“当然。”
“为什么不算?”
盛如月凶巴巴地说:“为什么要算!”
仔细想起来,她和叶沉谨现在所谓的老板和上司的关系真的很不牢靠诶。
盛如月掰着手指头一件事一件事地顺着。
“我们没签合同,也没有别的保障。”
“要是你哪天跑了,或者、或者你跟盛景言走了,我怎么办呀?”
风吹过来,花园里的花香味都淡淡袭来。
高大的蓝楹花从树上被吹落,小小的一片,掉在盛如月的发间。
叶沉谨抬手,轻轻帮她摘掉。
“不会的。”
他总是在这样承诺。
“阿月,至少现在不会的。”
叶沉谨的回答没有让盛如月忽然变得紧张的心安定下来。
她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依赖叶沉谨了,似乎是本能之间的。
只要这个男人在她的身边,她就总觉得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同时,这种要和“叶秘书”道别的感觉,她也不像是第一次经历。
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左胸口传来隐秘的阵痛,被蚂蚁咬过,被温柔的双手撕扯过,在凉风里透着难过。
“现在不会?”
盛如月拉着叶沉谨的衣袖。
西服被她泛白的指尖攥得生皱。
她抿紧唇,好一会才仰着头看着他,娇气得不行,语气里是不管不顾的娇纵。
“叶沉谨,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男人的大手覆盖上她的手,掌心里温暖的热度替她驱散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