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之道:“修炼之事急也急不来,再说,唐家主——师父他允许我在唐家库房挑选两样灵器,我看过了,若是有灵器傍身,任务并不算难。”
毕竟唐家主只是想考验他,并不是想让他去送死。
唐棠说:“你究竟知不知道松阁里是什么任务?!只有那些最复杂最危险的任务会送入松阁,那里面的任务每一次都要唐家嫡脉带头,组上足足十几人的小队才能……”
“我知道。”牧行之平静地说,“我在松阁呆了好几个月,任务往来,接取发布我都看在眼里。”
唐棠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知道?既然你知道还这么平静?!你修为低下,即使拥有灵器也没法发挥它们全部实力之一二,再说,你现在连道都没入,如何能应付松阁的任务?”
牧行之闻言不语,他不是不知道这事,但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难道要退缩吗?
无论是什么刀山火海,他都要硬着头皮闯一闯。
唐棠见他不语就明白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男主们那么多奇遇,外人瞧着总是艳羡不已,但却很少有人明白,越是收益巨大的奇遇越是要用千百倍的血汗去拼的。
这是牧行之的考验,她不能干涉他。
唐棠道:“反正你去好好修炼就得了!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再去求求父亲,能不能给你多带两个灵器。”
牧行之轻声说:“不必担心我,我答应了你要与你做刀,就一定不会失约。”
“这个时间师父也该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唐棠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个方向,正是映棠阁。
牧行之倚在门槛上,映棠阁的烛火亮了多久,他就在原地看了多久。
直到烛火被吹灭,女孩被映在窗户上的剪影也随之消失,他才关好门,重新回到桌前,翻开剑谱。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吟棠阁的门被悄悄推开了。
唐棠披着漆黑的斗篷,将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拢好地藏在斗篷里。她反身将门轻轻锁好,门前海棠树梢上一只雀鸟被惊飞,张嘴欲鸣。
“破邪。”她压低了声音道。
破邪与主人心意相通,它没有如往常一般激动,而是静悄悄地出了鞘,不动声色地将雀鸟解决掉,又静悄悄地回到了主人的腰间。
唐棠快步走出了映棠阁。
稍顷,偏院牧行之的房间也熄了灯,他将烛火拢好,忽而觉得眼角余光一亮,像是唐棠雪白的发丝,他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那一点亮色是唐棠的发,还是月光?
夜沉如水,月光将庭院的一草一木映得分明,风过树梢,连鸟儿都沉眠在月色里,安和祥静。
一切都和往日别无二致。
应当是他看错了。
牧行之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