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5(1 / 2)狂热症的章鱼男仆首页

015

米诺斯倚靠着床头,结实的手臂从后轻揽住玛格丽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手里的小勺搅动着清凉的水,耐心细致地喂入她的口中。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

他拿过玛格丽特手中攥紧的小镜子,放到一边,把她掀开的发丝抚平,轻柔的垂放在她的脖颈间轻轻遮住那一圈若隐若现的印记。

等到疼痛灼热渐渐平缓,另一种更清晰的热烫从身后抵靠的壮硕的身躯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鼓动着。

实在是太近了…

意识到行为举止太过于亲密,玛格丽特窘迫的悄悄往前挪了挪,腰上慢慢收紧力道的胳膊却把她压的更紧贴,她甚至可以感触到他起伏的喘息,说话时回荡着轻微的震鸣。

“米…米诺斯…我有点热…”

“你可不可以先...松一下...手...”

玛格丽特的小手搭在他骨节分明手背上,蜷起食指轻轻碰了碰。

“嗯。”

她听见身后低声回应了一声。

但手上的却没半分动作,牢牢按住柔软细腰,拢起手指却把她绸质的小衣揉的褶皱。

“我感觉好多了,不用那么紧张的。”

小手暗暗用力试图掰开他紧紧扣住卡死腰腹的指节,直到她感觉到米诺斯低下头轻轻磕在她的侧颈上,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声音近似耳语。

“放开!”玛格丽特没好气地说。

床垫被他压的沙沙作响,她下巴微微一斜,触不及防小巧的鼻尖滑过他凑近她脖颈温热柔软的唇角。

对视上深绿的双眼,里面有她的身影,眼瞳很深,像深色的石头,汹涌的绿色海潮。

她注视着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他异常潮红的脸颊,她下意识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鼻梁,泛红的侧脸,最后指尖落在他的唇上。

咝咝声从他隐藏的身体深处蠢蠢欲动。

“陪我去看看他好吗?”

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仰着头看着他,脆弱纤长的脖颈光滑莹润,小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像会陷进去融为一体。

他嘴角的笑意未减半分,只是压下头颅再次逼近她,柔软香甜的唇间呼吸让他颤栗。

“好。”他深深看着她。

床上一轻,米诺斯已经站起来,开始为她准备出门的披风。

玛格丽低下头特暗暗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嘴里被塞进一颗果子。

果肉酸甜,滑嫩无比。

是杏子。

熟悉又留念的味道一下子在大脑里扩散开来,米诺斯手心里还有两颗,嫩黄的两小颗并排着,看着她惊讶的模样,笑意深入眼底。

玛格丽特缓缓地嚼着,细致地吞咽着。

并没有人知道原来她也是喜欢杏子,看来原主也是喜欢的,米诺斯作为原主贴身的下仆,这些喜好,依然是牢记于心。

“怎么样?”

他笑着问,把拖着杏子的掌心又往她身前凑了凑。

“我很喜欢。”

她伸出手,小手的食指和拇指正捏住他掌心中柔软细嫩的杏子。

突然一阵急促剧烈的敲门声,指尖的杏子被惊落。

“那个孩子,奥尼尔!救救他!”

中年农妇的急厉的求救呼喊,惊得玛格丽特猛地从床上翻爬下来,身体一斜,臀部撞上柜角。

她忍着疼,赤/裸着双脚跑到窗边,看到那个无比着急求救的中年妇人。

从椅背上迅速扯过斗篷,匆匆披上,着急的推门。

但门锁似乎被卡住了,玛格丽特越是着急扭动门把,锁孔卡住的越紧。

“米诺斯,帮帮我。”

小手掌心一道一道被门把硌出的红痕,她握紧手心,鼻尖渗出细汗。

奥尼尔救过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从任何意义上她需要他活下来,不要出事!

米诺斯沉默走上前,门把在他手中轻易地打开了。

玛格丽特两三步上前就要冲出去,骨节分明带着冷意的手拽住她的胳膊,“你真的很关心他。”

她来不及多说什么,挣脱他的手,看了他一眼。

湛蓝的眼眸中有股张力,那是对另一个男人满满的担忧与急迫。

金色的发丝在他眼前迅速飘过,她像一道炫目白光,迅速掠出。

只留下一道斜长的黑影停滞在黑暗中,散落的杏子,滚落在他的脚边。

“奥尼尔怎么样了?”

“他还在发烧,非常烫,不停的呕吐。”

“可怜的孩子。”

玛格丽特疾步跟在中年农妇身后,她的声音带着脆弱的哭腔。

放眼望去整座村庄人烟稀少,日光渐渐被大雾掩盖,两人匆匆的踩过石子路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但渐渐地,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

农妇转过头,看见身后的玛格丽特正震惊的看向不远处街道上漫无目的游走的“活尸”。

与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同的是,这些“活尸”不断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任何攻击性,更像是无意识移动的躯体,游荡在这座海边的村落。

大雾中,她看着这些数以百计的不会攻击的“活尸”走在她的身侧的前方,后方,摇摇晃晃,衣衫褴褛,但却不会散发腐烂的臭气。

“夫人,您别怕,它们是不会伤害的任何人的。”

刚好从农妇身边游走过一具,她神情温和的拍了拍那具身体,还叫了它一声“埃文”。

“埃文”仰着头,两只眼睛已经只剩白色的眼膜,骨头从胸腔支棱出来,脑袋上戴着一顶歪斜磨损不堪的海军流线帽。

听见有人在叫它,能停下面对中年女人,但只有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埃文”又开始漫无目的无意识的朝前挪动。

“您看,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人。”

“怎么会这样…”玛格丽特喃喃道。

“你知道它们名字。”

玛格丽特看向农妇,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打量着这些截然不同的“活尸”,一种莫名的猜想袭上心头。

“它们”被驯化了。

“是,我知道,这里每一个真正活着的人,都记得他们的名字。”

农妇苦笑着,眼角蕴藏着难以察觉的痛苦和悲伤。

奥尼尔的情况确实糟糕透顶。

玛格丽特一走进他的屋子,就闻到一大股刺鼻的药味,更像是硫磺的味道。

瘦长高挑的男孩儿像一具枯柴埋在床里,带着酒窝的脸颊彻底凹陷进去,憔悴不堪,一动不动的昏迷着。

房间昏暗逼仄,没有窗户,但在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大地图。

其中西班牙的版图被灰色的绣线彻底覆盖住,看上去像是消失在了地图上。

她伸手探在男孩儿的鼻息下,薄弱的呼吸几乎被胸腔里某个石块堵住,逐渐麻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奥尼尔根本撑不到明天。

“药剂师呢?”

“来过了,服下药后有所好转,但不到小半天,就开始恶化。”

农妇坐在奥尼尔的床边,痛心的看着他,嘴唇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掉。

“为什么没有再去请药剂师回来?!”

“大雾,大雾开始了,他们不可能再来!”

说到这,她似乎更加崩溃,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呜咽。

“我不能再失去奥尔了,不可以,您想想办法救救他,他是为了救您啊!”

“被冲到海岸边上的时候,他还紧紧抱着您,把您护在怀里…”

“替您挡下了一切风浪的撞击。”

她看向玛格丽特,眼底带着悲怨。

“如果不是您,他也不会这样,我的奥尔。”

玛格丽特默默地站立着,视线一寸寸扫过奥尼尔的面容,“对不起。”她低声说了一句。

而下一个动作,利落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奥尼尔的嘴,顺手从熄灭的壁炉边拿起一支小木棍撬开奥尼尔的紧闭的牙齿。

她低头靠近仔细看了看。

“勺子。”她的声音沉稳又令人信任。

农妇慌慌忙忙的站起身,从另一间橱柜里拿出一柄小木勺递给她。

玛格丽特用椭圆凸起的勺抵轻轻拖着奥尼尔的舌苔,伸进食指轻轻在他舌苔面上摸索着什么,又捏住他的舌头往外拽了拽,用勺子侧缘轻刮。

农妇在一边看着玛格丽特的动作,只见眼前沉着冷静分外美丽的女人脸色愈发阴沉,她手执小勺,放在鼻下轻嗅,眉头蹙紧。

紧接着她又要了一根火柴,明亮的火焰来回灼烧着勺子侧缘,一股浓郁的海腥味混杂着某种海洋生物液态物质挥发的腐臭气息在房间散开。

她用手指抹过勺子边缘,深蓝近乎于黑色的物质留在手指上,轻轻一捻,这些深蓝的粉末又会渗出一种粘液粘稠质感的小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