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小茶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森鸥外第一眼就看见了放在青雀旁边的鸡毛掸子。瞬间,某日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就从脑海里蹦出来了。
他记得,当时雀酱是说要用这根鸡毛掸子教训他的,是吧?
不不不,好歹是雀酱的二师兄啊,雀酱如此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抱着迷之自信的森鸥外,笑眯眯坐到了青雀的对面。
福泽谕吉跟在后头,很自然地将小茶室的门关上了。然后,他就看见跑到了门口坐下的乱步。
福泽谕吉:???
“鸥外师兄,如今,你可以选择自己把事情交代出来,也可以选择听我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然后你进行补充。而我,会根据你的言行酌情思考。”
青雀笑道。
森鸥外扬起笑容,后面好像出现了一条看不见的狐狸尾巴,疯狂摇动。此时的他就连爱丽丝也没有召唤出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毕竟眼前的小师妹看起来和老师太像了。就眼前这种状况,利用爱丽丝撒娇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我也很辛苦啊,老师只答应给福泽阁下弄到异能许可证书,却没有帮助我。我好歹也是老师的弟子之一嘛~”森鸥外带着轻微的抱怨。
青雀还算温柔的微笑突然变得狰狞,“看来鸥外师兄是不打算好好交代了。”
“果然啊,是等着我亲口说出来,然后确认我存在哪些信息偏差,利用这些偏差再编造谎话糊弄我,对吧?”
“鸥外师兄,不愧是你啊。”
青雀越是说,森鸥外后面看不见的尾巴就越是绷直,到最后直接放弃挣扎,瘫软了。
“雀酱~”森鸥外还想再狡辩一下。
“够了,森鸥外。不可否认,我的确没有你来得聪明,你的计谋与深谋远虑是我绝对比不了的。所以,当你在元旦节当日就设下的计策,我到今天才反应过来。也正是因为刚刚反应,我才不慎中了你的算计。”
“我在这里,是不是要感谢你,因为真心把我当做师妹,所以没有要了我的命,是吗?”青雀冷笑连连。
江户川乱步已经缩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超恐怖,直接连名带姓称呼人的时候真的超级恐怖!看一眼就汗毛直立啦!所以,乱步大人以后绝对不会招惹小雀生气的,绝对不会!
别说乱步了,就连福泽谕吉都绷紧了背部,哪怕青雀斥责的不是他,也总感觉在身边被狠狠波及了。
青雀小姐生气的样子,与老师太相似了,完全不敢反抗啊。
而直面青雀的森鸥外当然是不敢吱声,脑袋越来越低,委屈巴巴一张脸,企图用示弱来求情。
“既然是鸥外师兄想要的,那么我哪里有不满足的道理啊。”青雀阴阳怪气说。
“元旦节当晚突然和我说似而非似的话,之后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到书店,就是为了引我离开书店吧。谕吉师兄也跟着你一起,是为了什么?”
“一个黑手党首领的医生,背后树敌无数,与书店的店长有牵扯,与武装侦探社社长关系也很不错的样子,怎么看,都很诡异呢。”
“那个组织的首领,纠缠你很久了,对吧?”
“所以,为了铲除后患,达到目的,找上了老师,然后让谕吉师兄贴身保护你,制造出你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医生的假象,让众人以为你是一个好拿捏的对象。”
“而我,正是一个可以用来拿捏你的好棋子。”
“我说的对吗?鸥外师兄?”
青雀冷冷地盯着森鸥外低得只有头顶的脑袋,明明语气是那么温和,听着却叫人不寒而栗。
“哦,当然,还有一点是必不可少的。”青雀说到这,手缓缓抬起,然后放到了一边的鸡毛掸子上,“有什么是一个组织首领都觊觎的东西呢?”
“是个异能力者吧。一个有着强大异能力的人,一个,孩子。”
“我说的,对吗?”青雀将鸡毛掸子拿起来,戳在了森鸥外的脑壳上。
“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信息。”青雀对着森鸥外说。
小茶室内的空气凝固了,仿佛是灌了沉重的水泥,就连流动都带着卡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森鸥外才抬起脑袋,对着青雀露出一个万分讨好的笑容。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雀酱完全说对了!雀酱真厉害,不愧是山鸟老师!”
青雀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冷冰冰盯着他,“三秒钟的时间,老实交代。”
事到如今,森鸥外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了。
“呜呜呜,我也是很可怜的啦,明明一切都是为了胜利,我也很痛苦的。”森鸥外拿出不知道那里找来的手绢,一点一点擦着鳄鱼眼泪。
依旧是楚楚可怜的作态,但是那一双酒红色的眼眸却仅仅盯着青雀,“雀酱也会理解我的。”
接下来,青雀就听着森鸥外讲述了一个叫做与谢野晶子的女孩,当年在常暗岛发生的故事。
濒死就能将一条生命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异能力,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伤亡的不死军队。如果故事的开头多么充满希望,那么故事的结尾就多么的充斥悲伤。
叫做晶子的女孩,从糖果店里跟随者医生一起来到军队,抱着拯救他人生命的期望,从最开始得到了受伤士兵们真诚的感谢,到最后得到的,是士兵们绝望的责骂。
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异能力的意义,看着一次又一次从死线中救回来却形同木偶的士兵,她的精神越来越脆弱,一遍一遍责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最后,她看到的,是生命的逝去,看着他们吞枪自尽,却又无能为力。
霓虹战败了,回往祖国的游轮上,她尝试着自爆,却失败了。
现在的她,已经坐在轮椅上,如同一个失去了自我意识的玩偶,麻木到连说话的本能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