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有人想在摩天轮顶上打架,我一定会提前提醒他,上边风好大。
还有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平衡感不太行,被风吹的七歪八扭,如果松田警官没有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我大概已经高空坠物了。
“这个距离应该足够远了,你把头低下来。”
青年双手抓住我背后的栏杆,几乎将我拥进怀里,用身体挡在我和原先的包厢之间。
“还有一定要抓牢,爆|炸会带来震动和冲击……我是说抓住栏杆,不是抓我。”
我靠在栏杆上,双手刚刚环住他的腰。像是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与我紧贴的身体相当僵硬。
“你要是被炸飞的门砸一下失去意识掉下去怎么办?”我低声说,身体被风吹的微微发抖。
“别咒我啊,真是的……你也多考虑一下自己啊。”
“我是在考虑自己,要是你死了,谁赔我的手机啊。”
“……命都没了还在想手机?你刚才准备赴死的时候不是挺从容吗?”
“那能一样吗?死的话就一切从头开始,活着的话钱就是必要之物。”我扁扁嘴,“不过,如果我非死不可,我希望能给朋友多留点记忆,如果能成为某个人的白月光就好了。”
“白月光是什么?初恋吗?”
“就是那种集合了所有美好的品质于一身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还有就是——”有缘无分爱而不得的人。
斜前方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我的话,伴随着周围栏杆的震动和热浪的冲击,身体瞬间被拥紧,脑袋被紧紧按在他的胸口。
数十米的高空之中,爆|炸的碎屑坠落的声音、撞击到栏杆的声音、破空的声音还有狂啸的风声交杂,那是代表危险和死亡的噪声,可那声音轻易被耳畔传来的心跳声击败。
他的心在狂跳,身体在风中微微颤抖,他也在紧张在害怕,作为人类怎么可能不怕死亡呢?
可他还是努力为初次见面的我挡住了一切伤害,这种久违地被保护的感觉,让我眼眶止不住地发烫。
半晌,直到那些危险的噪声都散去,我艰难地从他的怀中仰起头,才又听见他轻松的、满是笑意的声音——
“那你就是我的白月光了,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忘记。”
“明明不用承担责任也可以,却还是在生死关头选择拯救更多人,我很尊敬你。”
啊……是在夸我呢。
心跳缓不下来,眼泪也停不下来。
“还有就是既然你也姓松田,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嗯?正感动着,怎么突然占人便宜呢?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名字,松田梅莉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各种原因现在我叫茗荷蜜柑。”我正色道,“虽然我自认是永远的十八岁,但我是不会随便认哥哥的。”
“诶——十八岁?真的吗?”
“……十八岁零八十来个月嘛。”
在一秒钟的计算之后,松田阵平很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还很有大哥范地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刚才营造出的可靠警察气场顿时化为乌有。
·
回到地面是半小时以后的事,松田慢我一步,他看了一眼炸|弹给出的提示,立刻就解出答案,然后没跟我打声招呼直接冲了出去,独留我一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惨遭渣男白嫖的小可怜。
“等、等等……我的……手机……”
佐藤小姐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让我先去医院检查身体,没问题的话跟她回去录口供,顺便联系一下我那个见证嫌犯意外死亡的朋友。
“我那个朋友他不喜欢警察。”我坐在警车里尴尬地挠着头,“为了我们的友谊,我不能联系他。”
呵,让琴酒来警局协助警察录口供,就算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也不见得会妥协。
“可是……”
“目击者应该还有很多,他既然说是意外那肯定是意外。”
“但是为什么你的朋友会认为那个人是犯人?”
“嗯……他观察能力比较强?而且阅人无数,一眼就能分辨同类、不是、我是说非同类的犯罪者。还有他鼻子很好用,非常擅长嗅出犯罪的味道。”
我估计真实原因跟我说的差不多,以琴酒的见识,一眼从人群里分辨出犯罪者不是问题。
不过犯罪的味道难说,他擅长的是闻出叛徒的味道。
既然我拒绝配合,佐藤小姐也不会强行让我配合,去医院检查确认我身体无恙后又带我回警局,询问我在摩天轮里发生的事。
至此为止,另一颗炸|弹已经被平安拆除,而疑似犯人的尸体也已经找到,虽然还没能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犯人,但琴酒这么说了,我肯定是信的,相信警方调查之后也会弄清楚。
“大概就是这样啦……我只是坐在那里看松田警官拆炸|弹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但你提供了重要的液氮,不然你们两个不就都危险了吗?”
“这么说也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