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当心。” 说着,将茶水递到她面前。
苏镜连忙接过,直到茶汤入腹,那种被噎住的感觉才消失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个饭还能噎住。”他伸手帮她揩去下巴上的茶水,温声道。
苏镜干笑两声,心虚地问道:“怎么突然提起成亲的事?”
“突然?”谢钰扬起一边眉毛,乌黑的眸子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成亲一事,整整迟了三年,如何称得上突然?”
“还是说,”他眼神骤然沉郁下去,“你并不想嫁给我,方才所言都是为了哄我?”
“自然不是,”苏镜连忙摇头,抬眼瞥见他仍执拗地盯着自己,只好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三书六礼、鸿雁为信,你都不曾准备过,便直接要和我拜堂了,所以我才觉得仓促嘛。”
她杏眼微瞪,三分委屈,七分娇嗔,即便是做戏,也让人甘愿溺毙其中。
谢钰哄道:“你若在意这些,我便请媒婆下聘,离下月初六还有半个月,一切都来得及。”
这些繁文缛节苏镜自然是不在意的,刚才那么说只是怕谢钰多想,只是她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也只能含笑点头。
谢钰眉眼缱绻:“还有什么想要的?我立即着人去准备。”
苏镜摇摇头,反正成亲以后的生活和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住在谢府。
她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后院枯井里关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侯府夫人?”她现在想起那怪人的模样还心有余悸。
谢钰点点头,眉头微皱:“我特意将她丢在荒僻处,没想到竟被你看见了,吓着没有?”
“刚看见的时候,确实有些害怕,”她往谢钰怀里缩了缩,“我听管家说,你以为是她害死的我?”
谢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苏镜背对着他,未曾瞧见他眼里翻涌的滚滚黑云。
“你可还记得,你服下毒酒的前一天,她曾来府上找过你?”
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苏镜也记不大清,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侯府夫人找到她,求她帮忙劝劝谢钰,放过她的宝贝儿子。
永平侯府的嫡子是个草包,在侯府的荫蔽下领了个闲散官职,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
有日他抢了一个民女,那姑娘是个宁死不屈的,不甘受辱,投井自尽。永平侯世子被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又因为他名声向来差劲,被他欺压过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要求严惩世子。此事在京中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当时谢钰是朝堂新贵,风头无两,先皇对他十分看重。他借此机会,将世子之前所犯罪行一一查处,罪名之多,罄竹难书。最后判他褫夺爵位,削去官职,流放北疆。
侯府夫人一直求见谢钰不得,所以转而去求苏镜。
苏镜自然不会替她求情,她早就看侯府一家人不顺眼了,那个草包世子以前还想调戏她,被谢钰设计摔断了腿,躺了半年,才断了对她的念想。
她当时一番冷言冷语,说世子罪有应得,丝毫不给侯府留面子。被以前的丫鬟这样嘲弄,侯府夫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放下狠话让她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