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感觉,就是疼。
紧接着,就是两眼发黑,恶心,耳鸣,直到意识渐渐消散。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了淮墨恐慌的脸。
仔细想想,倒也不亏。
【嘀——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正在流失,系统进入应急状态。】
【嘀——已进入应急空间。】
!!!
郁柏澜猛地惊醒,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悬浮在半空,周围是一片蓝色的数据空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完好无损。
可他的头却疼得厉害。
【嘀——正在为宿主进行结算……】
不……不对!
锁灵阵……段家怎么会有锁灵阵!还有那根长矛!
这里面有鬼!
他不能死……他不能,淮墨还在那里呢!
他绝不能……死……
“咳……咳咳!”他胸口突然一闷,剧烈的咳嗽着,待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淮墨正揽着他,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他仍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但却没有了之前那种濒死的感觉。
淮墨看他能坐起来了,便收回了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鸦凛,微微颔首:“多谢。”
鸦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郁柏澜有些吃力地支起身子,“我没死?”
“谢谢鸦凛吧,”淮墨看着他,“她给你喂下了回光丹。”
回光丹,高阶丹药,是极佳的疗伤丹药,据说,那怕只有一口气,只要及时服用回光丹,都能给就回来。
但回光丹只能帮人脱离生命危险,并不能彻底治愈。
郁柏澜现在仍觉得很虚弱。
“谢了,”他看向鸦凛,由衷道谢道,“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鸦凛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目视着一个地方。
郁柏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段常在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支带血的长矛,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的正中央。
“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耳边传来淮墨清冷的声音,“有麻烦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顿了顿,叹息一声,带着淡然,“最大的变数,竟然是他,他竟然真的会对段家下手。”
“谁?”郁柏澜有些不确定地问。
“段常在,”淮墨抬起头,看向院子中间的人,“我想,他应该是失心疯了。”
说话间,段常在正提着长矛,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
在他们的面前,是段飞瑜和晚秋。
“常……常在,你怎么了?”晚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声音发颤,竟然在颤抖,“你怎么突然……这么古怪?”
“我累了,母亲,”段常在扯开自己干瘪苍白的嘴唇,露出了一个儒雅随和的笑,“所以,我想了想,干脆让所有人给我陪葬好了。”
话音刚落,他便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的胎毒,一直在侵蚀着他的身子,从未停止。
“三春阁的那个家伙带来的,可以让我毒发的蔓枝草,您是知道的吧?母亲?”他慢悠悠地说,“您明知道,但您却没有阻止他,而是默许了他对我下毒,对吗?”
“胡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晚秋脸上挂着笑,“为娘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她顿了顿,突然又说:“娘也是没办法啊,你只有毒发的时候……才会黏着娘啊,才会那么脆弱……”
段常在嘴唇轻颤,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吗?”他的目光沉沉,“无数次的对我下毒,取走老二的血,然后再借此机会来照顾我,来满足你那病态的母爱。”
“你还害死了无数人,对吗?”
“秋……秋娘,”段飞瑜一脸震惊,看着身侧之人,“他,他说得都是真的吗?”
晚秋没有回答,半晌,突然捂嘴,低下头,狂笑了起来。
段飞瑜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段飞瑜,”段常在从他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你就是个窝囊废。”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淮墨走过去。
淮墨抬起头看着他,郁柏澜也努力坐直身子。
“放肆!”段春淄突然大吼一声,“常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祖父,我知道,或许只有你是无辜的,”段常在驻足,轻叹一声,“但生在这个令人作呕的段家,还请麻烦您和他们一同上路吧。”
说着,他便举起长矛,挥出一道气息。
失去了修为的段春淄就是一个普通人,那里扛得住这么一击,直接飞了出去,没了动静。
“世界安静了,”段常在走到淮墨对面,弯下腰,盘腿坐下,“我们好好谈谈吧,二弟。”
淮墨冷眼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眼中无悲无喜:“谈什么?”
“我本想直接杀了你的,”段常在又吐出一口血,“可没想到,被你旁边这该死的家伙,给打断了。”
“我本来希望,让你一辈子带着对我的恨意死去的。”
“恨意?”淮墨冷笑一声,“确实,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