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摸到在她的后脑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肿块,她睁开眼,只见一片黑暗笼罩,然后是满眼的星星和腥臭的牛粪猪粪的味道,她决定闭上眼来忍受剧烈的疼痛,有太多的疑惑在心中纷扰。
她在那里?她是不是已经瞎了?但是,整个脑子里就像千百只锤子正敲打着,睡也不是、醒也不是,渐渐地,她开始注意到周遭的事物。
由地上传到她颊间的冰冷感觉,地上又冷又硬,空气中充塞着窒人的压力,和熟悉的味道。她试图坐起来,却被一种贯穿脑部的剧痛给逼回地上。
该死,她知道自己死了,可是死了还会感觉到剧痛吗?
她不是应该被人用汽车撞死了,对!她看到白梅那一双充满怨恨和狠毒的目光,她是真的要她死。
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在医院吧,可是医院也不应该有这种牛粪和猪粪的味道。
这种熟悉的味道反而提醒了她,自己18岁之前住的那个牛棚跟前的小库房不就是整天充斥着这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她从十岁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奶奶王春华可是美其名曰说过,家里人口多住不开,他们能把她接过来照顾,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情,住不开也没办法只能让她住在这个杂物间里,也比她没有地方住好。
只有大哥白松休假回来的那几天可以带着她住到,大队里养牛的牛棚的小房子里,那个时候大概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现在很多年,她再也没有闻到过牛粪和猪粪的味道,就算是医院也不应该有这个味道出现,更不要说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光线有多黑暗,还有就是她感觉没错的话,她现在是趴在冰冷的地上。
哪一家医院会把病人扔在地上。
那么,她是给人关起来了?微弱的声音渐趋清楚,毫无疑问地,她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挣扎着爬起来,白晓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但有一股冷而清新的空气窜入,她入目所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墙壁上面的破旧的日历上面显示着日期:“一九八五年七月八号!”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因为这个日历是白松在她高考前五个月回来的时候,专门给她买的,就是为了能让她,有一个时间观念,可以合理安排自己每天的学习进度,数着时间表,要比在学校老师黑板上的那个数字更强。
更重要的是因为大哥白松知道,那里面东西厢房里的奶奶王美华和小叔白爱国是绝对不会让她去那里看他们的日历,连踏到他们屋子跟前都砖块石头上都被他们认为是晦气。
她怔怔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看日历是不是真的,更想看看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却猛的看到了自己的手指,虽然布满老茧和各种伤口,可是仍然看得出来这是一双少女纤细的手,而不是自己多年以后因为太多劳作已经微微有些扭曲的手指。
她轻声笑着,却引来一阵头痛,她再伸手搓揉着。
老天!哼哼。
她回来了,回到了她18岁高考的时候。
一切似乎都来得及,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认识经历了上辈子那样坎坷的经历之后,回到自己的18岁,会不兴奋雀跃,刚才是要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