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锦本来准备好的说辞,这套珠宝年代古旧,佩戴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没认出来这套首饰是假的。
她眼力不行,还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了。
橘色的沙发上,舒时窈坐姿娴静优雅,她鬓发如云,容颜清丽,如同雾中远山似的轮廓,让人极力想把她看清楚。
大量的镜头,不请自来。
尽管他们是收了钱,给舒瑜锦办事儿的人,但豪门姐妹相争更能赚观众的噱头,手快有,手慢无,能不能霸占热搜,就看今天网上是谁先把夸张的文案,劲爆的图片放出去了。
舒瑜锦恼羞成怒,把那副坏掉的耳环重重扔在地上,平时说话都装的细声细语的人,干脆一把将自己的假面撕个粉碎。
“你故意害我出丑。”舒瑜锦指责道。
舒时窈笑到眼睛不自觉的轻眯起来,那一湾似酒如蜜的眼睛,被她藏在密密的眼睫之间,她反问道:“到底是谁害谁?”
“是我看起来好欺负吗?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的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的手直接打断。”
清冷之下的秾艳,随着几句狠厉的话,像是骤然绽放的花,尽数展现出来,舒时窈的眼神,像是准备狩猎的狐狸,盯着舒瑜锦时,让舒瑜锦感觉是她的血管被人盯上了。
“我没有,是爸爸给我的。”舒瑜锦有些气弱地说。
“那你替我转告他,我的东西,轮不到他做主。”舒时窈眼神一撇,收敛的眼睑让她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似乎是不耐烦和眼前的人和事纠缠。
就是这种不耐烦,慵懒和贵气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算今天晚上舒时窈的打扮素雅平淡,像是清丽的白昙花。
可她这朵白昙花肯定是在最昂贵的温室里,经过精心地培育,细心地照顾,才长长这副精致的模样。
保险箱的钥匙,只有舒时窈和舒启衡有。
上一世这个时候,舒时窈就该知道,触怒她,设计她的人里,有舒启衡一份。
可她就是个傻子,后来收到舒启衡送她的游艇时,高兴的立刻就去游艇上,拍照庆祝。
舒启衡走过来,试图缓解现场的尴尬。
“窈窈,你怎么能这么指责长辈,爸爸知道,你就是跟你姐姐开了一个玩笑,不是故意害她出丑,你跟你姐姐道歉就是了,她会原谅你的。”
他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声音里的是装出来的慈祥。
“道歉?”舒时窈差点儿被他的说法气笑。
“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你从小就调皮,不能在今天也不懂事儿吧。”
她该道歉?她不懂事儿?
舒启衡两次向着舒瑜锦说话,舒时窈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像是斗败的花孔雀一般的舒瑜锦,腰杆儿都直了,趾高气扬的用下巴看着舒时窈。
舒时窈抚了抚自己的裙摆,把手递给厉微尘。
厉微尘借给她一份力气。
站起身的舒时窈把头抬的比舒瑜锦还高,她知道,舒瑜锦看着她跟厉微尘交叠的双手,恨不能有读心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舒时窈和厉微尘到底是什么关系。
舒时窈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可以道歉啊,但我不知道舒瑜锦敢不敢应声。”
“我有什么不敢的。”舒瑜锦立刻说,她呕心沥血的筹谋设计,都没能让舒时窈吃瘪,舒时窈愿意主动道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在我道歉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把你骗我的五十万医药费还了。”舒时窈藏不住心事,这张王牌,藏得她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捅破了。
但现在看来,她没白白忍这一遭。
舒瑜锦的脸像是被人刷了一层墙腻子似得,白的吓人,嘴唇都没了血色。
这不是五十万的事儿。
这是她挑唆宋以薇,陷害舒时窈,把宋家架在裴溯的炉子上烤的缺德事儿。
就算裴溯嫌弃她是秋后的蚂蚱,放她一马,那被裴溯收拾过的宋家,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有多少慈悲心?
最后还不是撕破脸,给舒瑜锦点儿颜色看看才能罢休。
到时候怕是舒启衡都保不住她。
舒启衡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一看他的大女儿脸色,就知道这是个大窟窿。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舒瑜锦暗搓搓的针对过舒时窈,但是被舒时窈识破,还抓住了她的把柄。
他算计一世,过得风风光光,怎么就生出来这么愚蠢的女儿?
“现在还要我的道歉吗?不要我可走了。”舒时窈说道。
嘴唇发抖的舒瑜锦恶狠狠地说:“你还不是仗着裴溯!”
厉微尘轻轻抬眸,对她这话非常不赞同。
“自作聪明。”舒时窈靠近她,压着声音:“私自修改病人的住院费,这件事儿爆出来,对宋家的打击巨大,作为连锁的医疗机构的,这五十万足以撬动宋家几代人积累下的口碑。”
“我可以不跟裴溯说你,那你觉得宋家会放过你这个带坏他们女儿的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