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一道熟悉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林念屿的内心吐槽。
他转身,看到了林婉。穿着白大褂的她没有冰冷疏远的感觉,反而更添亲和力,只是如今脸上透露着些倦容。
林婉身边还站着个年轻些的女医生,略带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唔…妈你两天没回家了,我来看看你。”
年轻女医生顺势出声道:“林主任,这就是你儿子呀,个子真高,看着可真乖巧。”
林念屿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整洁牙齿,“姐姐好。”
“小嘴真甜,真羡慕你呀主任。”年轻医生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又很有眼色地劝道:“主任,你都值班两天了,今天该准时下班回去好好休息,别累垮了身子,还让孩子担心。”
林婉懒得应付此类阿谀,但也觉得同事的话有理。
此时也不早了,她揉了揉眉心,“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好。”
林念屿一口应了。
他不像幼时那般来医院就要跟着妈妈各处走动,百无聊赖地等在护士台边上,刷着网络上的各式“灾难论”。
余光瞥到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护士脸色苍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但看着也不像是受Apa病毒的影响。
林念屿蹙了蹙眉,有些担忧地问道:“女士,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适吗?”
那护士勉强笑了笑,“没事。”
话虽如此,但她的反应实在异常,再加上那个奇怪的年轻男子,一直到回家路上,林念屿还惦记着这事。
他关上车窗,少了风声干扰,声音更加清晰可闻。
“妈,你知道1201的病人是谁吗?”
“1201?那个单人病房啊?”坐在副驾驶的林婉一愣,想起了前两天匆匆赶来医院的一批训练有素的保镖,还有其中被掩盖得密不透风的患者。
她摇摇头,“不是我的病人,送过来的时候是院长亲自接待的,直接安排给赵医生了。”
赵医生与她资历相近,在晋升方面有着竞争关系。自主任一职尘埃落定后,林婉落落大方,对方却有些不甘,因此关系僵持,勉强维持着同事之间最浅淡的交情。
林婉一般也不会去触人家霉头,干涉人家的病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念屿打了个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后车,呼吸节奏不变,如实道:“刚刚在护士台遇到了个奇怪的男人,他趾高气扬地要求给那个病房的病人特殊关照,还提到了什么秦家。”
林婉愣了一会儿。
她听到过一些风声,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说到底那些豪门家族的恩怨也与他们无关,只含糊道:“秦家和院长交情不浅。”
林念屿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家,连超了两辆车,闻言也没多想,只当对方是有权有钱没礼貌的富二代,将此事抛之脑后。
“嘀嘀——”
林念屿锁了车,同林婉一起乘电梯上楼。
往常这个点正是大家出来溜达消食的时候,如今却人影稀少,楼下也没有了几个阿公阿婆的闲聊声。
大家都被吓怕了。
林念屿想起了白日见到李奶奶时的场景。
他回家后就从空间取了些食物,同林婉打了声招呼后给对门送去。考虑到接下来时局动荡,他拿的都是像巧克力、压缩饼干这种体量小但热量高的食物。
李奶奶开门见到林念屿和他手上捧着的食物,很是惊讶,“小屿,你怎么还真给我送东西过来了,快拿回去快拿回去,我不能要。”
说着就想将他往外推。
嘟嘟听到了些响动,哒哒地小跑到门口,从奶奶背后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屋外的大哥哥。
嘟嘟:QAQ是…是拿走小鲨鱼的哥哥!
林念屿好笑出声,抽出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奶奶,就这点东西,你跟我客气什么呀?再说也算我给嘟嘟赔礼道歉了,那天孩子哭得多大声。”
李奶奶今天出门买到的东西也不多,听了林念屿的话着实心动,她搓了搓满是粗糙皱纹的双手,还是坚持:“你妈妈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不能白拿。这样,小屿你等我一会儿啊,我给你去拿钱。”
林念屿看着李奶奶略显急促的背影,叹了口气,将捧着的箱子小心放到地上,又从兜里找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嘟嘟。
小孩接了过去,懵懂地看着他。
林念屿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嘘,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说完不待李奶奶回来,林念屿揉了揉嘟嘟的脑袋就告别离开了。
八月末转瞬即逝,往常这个时候网络上会有大量学生党哀嚎着不想上学而工作党怀念学生时光。
只是今年各地频发天灾,别说时间安排相对宽松的大学了,就连不少中小学也延迟开学时间,静待事态平稳下来。
而焦虑的等待只迎来了当头棒喝。
九月初,全球各地地动频发,极地冰川大面积消融,华夏东边的一座岛国几日内被淹没倾覆。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一场热浪,在几日内夺走了数万人性命。
国内彻底乱起来了,原本还持侥幸心理、不随波逐流囤物资的人也急了起来,抓紧机会去各处购入食水。
不幸的事,食水和药品的价格都在短时间内膨胀了起来。一些连锁店还好,私人店面已经开始哄抬物价,一颗普通白菜也卖到了四五十的价格。老百姓又惊又恨,叫苦不迭。
关系到基础民生,国家立刻出面下发政策,将重罚哄抬物价的经营者。
政策指出哄抬物价作为违法行为不可取。经营者可以在商品供不应求的情况下作出适当的调价行为,要求调价幅度在50%以下,超出该范围的被认定为是哄抬物价,将受到有关部门的严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