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觉得我应该看见什么?”
初菱笑了下,平静地反问:“宸王妃送给姐姐这么多的东西与恩典,难道就是为了让姐姐来向我问这样一句无所谓的话吗?”
初姣姣本来从容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尽可以这样去回禀宸王妃。”初菱将书放在腿上,看着初姣姣的眼,“我去到湖边的时候,只看见大长公主在水中挣扎,又看见她落水的地方正好有一片极漂亮的残荷。大长公主是性情中人,想必爱残荷尤甚,她是想低头抚摸残荷的时候不甚失足落水,也不一定。”
“这样的吗。”初姣姣勉强地笑了下。
她又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妹妹你不要多心。”
“知道了。”
初菱说完,捂着唇低咳了两声。
她身子本就不舒服,心里还想着事,耐着性子应付初姣姣一会已是极限,实在不想再多说无谓的话,便扬了声叫到:“来春。”
“诶。”门口传来一声答应,随后有人推门进来,却不是来春,是翠翘。
“姑娘,有什么吩咐?”翠翘似是在投洗什么东西,进来说话两只手上还沾着沫子。
她在腰间的布巾上擦了擦,急慌慌地走到初菱身边。
初菱看见她手上的沫子,蹙了蹙眉。
她是个心细的人,又因着前世被人负得太多,如今对什么事都不敢掉以轻心。
今天应该不是洗衣裳的日子。
翠翘这是在给谁洗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初菱没心情问这些,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好了便给我端过来,头疼得很,要喝药了。”
翠翘到底是服侍了初菱许多年的丫鬟,一下子便反应过来,看了仍坐在床头的初姣姣一眼。
随即抿了抿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姣姣姑娘,我们姑娘身子不适,还请您给个方便,让我们姑娘清净地睡一觉。”
初姣姣面色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经过了四皇子相救一事,加上今日坐着宸王府的马车回来,她的地位会有所不同。
至少会被人高看一眼吧?
却还是被初菱这样不留情面地给赶了出去。
初姣姣恨恨地攥紧了身侧的拳头,挤出一丝关切的假笑:“好吧,妹妹,你好生休息,我去服侍祖母了。”
初菱看着初姣姣心有不甘离去的背影。
又透过门开合的间隙,瞧见了院子里翠翘正在浆洗的衣裳。
一件破旧的靛青色袄子。
那是谁的衣裳?
翠翘如今虽然投靠赵氏,但那打了补丁的衣衫定不是赵氏平日所穿的。
那会是谁?
初菱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只是精力不济,她实在无神细思,慢慢躺倒在被子里,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初菱的病反反复复,一直在昏睡与喝药中度过。
乔氏急得不行,仔细盘问了大夫许多次,得到的都是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但是没有大碍的答复。
她没有办法,只能日夜地守着初菱,又得了空就到小佛堂去念经。
如此折腾了四五天,初菱清醒的时间才渐渐地多了起来,身子也强健了不少,渐渐的,能到外头去坐着吹吹风了。
也是这时,从来春的嘴里,初菱才得知,初家在她病着的短短几日,发生了许多趣事。
先是初姣姣的变化,她虽还是像从前一样,总是表现出一副谦卑柔弱的样子,但心中倨傲的那点马脚却是露出得越来越多了。前两日的时候,她去给赵氏请安,在赵氏的院子里,当着初南成的面,她竟与赵氏吵了一架。
究其缘由,是赵氏在闲聊的时候提起初菱,叫了初菱一声“二姑娘”。
初姣姣便就不乐意了。若说初菱是二姑娘,那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