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0(1 / 2)偏执首辅的白月光重生后首页

晏朝受伤一事先前便早已有人来通禀过,太医们正守在营帐附近,见到傅瑶光和晏朝的身影立时便迎了上来。

眼见晏朝在一行太医簇拥下去了旁边的营帐处理伤口,傅瑶光心头一直紧绷着的弦才松了下来。

刚对晏朝说了那些交浅言深的话,转眼间便又被他不计前嫌地救了,傅瑶光越想越心里不是滋味,待跟着王禄一并来到皇帝的营帐中坐下,她神情仍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

方才那一箭,若不是晏朝替她挡下了,那伤的人便是她了。

和晏朝从事发之地往营帐这边来的时候,傅瑶光总是忍不住去看他手臂的那道箭伤。

晏朝身上的玄青色官服色泽沉暗,浸了血也瞧不出什么,只隐隐能看出一片湿痕,带着浓重的血气。

那道伤应是不轻,箭尖没入手臂足有寸许,晏朝虽是什么都没说,在她身旁时还极力遏着自己的气息,可半分血色都瞧不出面色和微微发颤的手臂表明他也不过是强自忍耐罢了。

射箭之人出箭时是毫不犹豫的,也是半分余地没想留的。

这些贼人分明是想要她的这条命。

原本傅瑶光猜想,谢屿被杀,和谢瞻是脱不开干系的。

可到了这会,她竟有些不确定了。

她是真的希望今日的事和谢瞻无关。

至少今日之前,对于谢瞻其人,她心中仍尚有犹疑。

虽然今生再不可能与他成婚,可毕竟前世种种,今生还未发生过,便是如今占得先机,她也只是想将死局解开,不想让三年之后的京都如梦中那般成为血海一片。

但倘若他当真杀谢屿在先,对自己动手在后,那她也不会再去纠结,前世的谢瞻和今生的谢瞻,恩怨到底要如何清算。

她不喜欢欠人情,但更不喜欢被人亏欠。

傅瑶光心事重重,直到晏朝带着大理寺的人在外请见,她才回过神。

“父皇,晏大人来了。”

皇帝瞥她一眼,示意王禄将众人都传进来。

晏朝走在大理寺一行官员的前面,瞧着行动也没什么不便利的,面上平静地全然不似刚受过伤,只垂着一侧的手,另一手似是拿着什么东西。

“臣晏朝参见陛下,见过安华公主。”

“晏卿不必多礼,坐吧。”

皇帝将手中的公文放下,看了眼晏朝身后的大理寺官员,摆摆手道。

“不是伤到了?朕让太医给你看伤,你怎么和他们一起来了?”

“案子要紧,伤是小伤,并不碍事。”

“胡说,哪有伤是小伤,该重视还是要重视。”

皇帝语带关切说了句,又道:“怎会伤到,是查到什么了?”

晏朝顿了顿,看了眼傅瑶光。

“公主在林间灌丛边的石阶处发现有异,正待查看的时候,林间有人暗使弓箭意欲灭口,大理寺和御林军的人闻声赶到,臣命人搬开石阶,在下面发现被人挖开又用浮土埋起的浅坑,里面埋着的是一只死鹿。”

“是鹿?”傅瑶光出声问道。

“我只看到那里残留的血迹像是被人仓促抹去的,难不成也是鹿血……”她喃喃道。

“怀安,你方才说意欲灭口?这箭原是射向公主的?”皇帝沉下脸问道。

“应是灭口,只是使弓箭的人御林军已去追了,眼下还未回来,现只是臣的一点猜测。”

“晏大人,那只鹿的身上可有伤口?”见皇帝沉吟着未曾开口,傅瑶光按捺不住出声问道。

“有,喉部有箭伤,但也已被人处理过,附近也并未发现箭柄和箭锋。”

皇帝皱起眉。

“可还有什么发现?”

站在晏朝身后的大理寺几位属官上前一步,接连开口。

“陛下容禀,这卫国皇族中人,身形和力道皆与大乾不同,臣等已查证过,今日狩猎给卫国使者准备的箭矢乃是由兵部特制的,大理寺下属仵作比对了今日卫国特使猎场中所携的羽箭,刃口刃长皆与死鹿喉部的伤口吻合。”

“依姜国特使中箭倒地的方向来看,特使中箭之前正面朝西向,而西面既非无猎区,也无马道,特使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

“臣等在现场勘验时还发现,姜国特使身亡之处附近的血迹也有些异常,现场的血迹呈喷射状,但特使身上所中箭矢乃是狩猎专用的箭,箭身并无血槽,按理并不会有这般多的血迹。”

见皇帝沉吟不语,似是也在思考,大理寺的这些属官依次将勘察时的发现一一回禀。

实则平日里大理寺办案,这些细碎的线索是不能这样上达天听的,都是案情水落石出后,写成公文一并上报,但今日案子牵涉甚广,也不容他们慢慢查证推演了。

傅瑶光这才知道,原来只这么一会,这些官员便已发现这么多的疑点。

她看向大理寺的几位属官,“依几位大人说来,卫国特使当时说他看到的是鹿,射的也是鹿,应是真的了?”

“回安华公主,此时暂还不能确定。”

其中一位官员垂首回道:“因为此前从姜国特使身上取下的箭头,也正是今日卫国特使所用的那种特制的,今日猎场,也只有卫国贵使使用这种形制的羽箭。”

晏朝一直在观察皇帝的神色,这会适时开口。

“陛下,公主所言也是此案的一处关键所在,须得尽快确认此事与卫国使臣有无关联,否则案子拖下去便是卫、姜两国互相攀扯,再想查明便难了。”

“此案背后之人藏于暗处,又对安华公主怀有杀意,微臣以为,应尽快将事实查清,陛下也好安心回京。”

皇帝微微颔首,寒着脸道:

“好,怀安,你且去继续为朕查,务必将背后之人找出一并肃清,朕决不允许如此胆大妄为之人逍遥于法外。”

“是。”晏朝沉声应下。

“去吧,有进展便呈上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尽可与朕说,朕来安排。”皇帝寒着脸道。

“陛下,现下便有一事,臣等做不了主。”

迎着皇帝的神色,晏朝道:“姜国特使的伤口有异,但姜国使者执意要将其身敛入棺椁,不愿大理寺验看。”

皇帝微思量着,片刻后道:“你们先去吧。王禄,你去传姜国使臣。”

顿了顿,又道:“让晋王也一并过来。”

“瑶儿,你也下去吧,回去歇歇。”

这会傅瑶光哪里想走,她看了眼皇帝,小声开口:“父皇……”

她这一唤,皇帝朝她望过来。

堪堪对上皇帝微显不耐的视线,傅瑶光便知道,父皇不会容她继续留在此地。

“父皇,您也不要太过烦心了,晏大人定会将此事查清的。”

她面上带着孺慕,声色也极为贴心。

“儿臣也会为父皇分忧的。”

说完,不待皇帝开口,傅瑶光行了退礼,跟在大理寺一行官员身后出了主帐。

御林军的统领周则安正在外面候旨等待通传,见到晏朝便过来打招呼。

“晏大人。陛下可是歇了?”年轻的将领低声问道。

晏朝摇头,“陛下尚有要事,周将军可能要再等等了。”

“多谢晏大人告知,这都不妨事,只是我等办事不力,恐怕要受责。”

晏朝沉默片刻,皱眉问道:“是没查到林间那人的行踪?”

“将那东西拿出来,给晏大人过过目。”御林军的统领长叹了声,吩咐身后的副将。

傅瑶光这会也来到近前,见到她,一众武将立时请礼。

“各位将军必不多礼。”

“周师哥,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她笑着随口问道。

周则安的父亲曾是太子太傅,也在宫学中教习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