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
门外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躺在屋内床上的贾细针却还在呼呼大睡。
停滞了片刻,敲门声再起。
“砰~砰~”
“开门!”
很明显,这一次的敲门声重了许多,此外还多了一声沉闷的低喝。
也是这时,屋内,贾细针打呼的声音停滞了一下。
突然,贾细针睁开了眼睛,身体好似诈尸一般,弹射着挺立,就这么坐了起来。
“我这是......”
转头看着房门,屋内漆黑,看不太清楚。
就这样,眼神迷茫了一会儿,贾细针才清醒过来。
......
今年灾荒,虽有术士施法降雨,但却因降雨不及时,粮食收成依然不好,谷物颗粒不饱满不说,分量也只有往年的三层。
贾细针一家原本都是佃户,按照约定,收获粮食后,每亩需上缴给东家一石。
往年上缴,都是十去六七,今年情况特殊,就算收获的粮食全部上缴,也不过才到应缴的一半之数,再加上家里穷,剩余的部分,无论怎样都筹不齐。
眼看就要秋收,再过几日,东家监工的人就要来了,只怕到时给不出粮食,家破人散就在眼前。
面临如此危机,一家人合计了一下,最后由贾父拍板作出了决定。
无它,逃跑而已。
有了决定,接下来就是行动。
贾父也是当机立断,当天就让家人收拾好了细软,一家人连夜离家北上。
然而,昼伏夜出,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眼看就要通关入北,却在这时,一家人遇到了劫匪。
面对劫匪,一家人再次选择了逃跑。
只是这一次有劫匪追赶,跑着跑着,一家人就跑散了。
慌乱逃跑中,贾细针失足坠河,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呼喊,但灌了几大口水,人就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却已顺着水流到了乐山。
......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就在贾细针这般担心的时候。
“砰~砰~砰~”
“快点儿开门,磨蹭什么呢。”
门外再次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贾细针的思绪。
此时贾细针才记起,自己已经不再是逃亡的佃户,而是成了缝尸人!
......
到了了乐山镇之后,因为身上没钱,贾细针自然就想找些事情做,以此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然而,毕竟是个才十四岁的半大小子,人长得也瘦弱,加上饿了不知多久,精气神不足,又没有什么傍身的手艺,因此他找了半天,也没人要他。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正好赶上乐山大狱招人,稀里糊涂的应招后,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安排成了缝尸人。
知道自己成了缝尸人,贾细针就后悔了。
这缝尸可不是什么好活,不说要与尸体打交道,最重要的还是,它绝后啊!
可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乐山大狱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即使再不情愿,你也只能忍着。
......
翻身下床,贾细针穿上鞋子,快步来到门前。
摸索着打开门栓,可还没等他开门,门就被外面的人暴躁的推开了。
“怎么才开门,下次快点。”
严厉的呵斥声中,被推门力道带动后闪的贾细针来不及发火,只能看着对方点头应是。
因为黑暗,所以看不清面貌,但从形状来看,对方的吨位只怕不小。
也是这时,另有两人抬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走了进来。
碰的一声,长条物被放在了案板上,接着来人转身就走。
“快点点灯干活,别再磨蹭了。”
临走时,之前呵斥贾细针的那个人却是如此嘱咐道。
“是,是,我知道了。”贾细针应道。
目送几人离开,贾细针关门反锁,摸黑来到床边。
床上角落有一个包裹,却是白天成为缝尸人时,上面发给的东西。
打开包裹,贾细针摸索着取出蜡烛和打火石,‘咔咔’的敲打声中,试了几次之后,蜡烛才被点燃。
火光终于亮起,屋内也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最里面是一张床,床上被褥散乱,但能看出都是崭新的东西。
紧挨着床是一张破桌子和一个老旧的长条凳,屋内正中就是案板,离床也不过就两三米的距离。
此时的案板上,正放着一具无头尸,这自然就是之前被搬进门的长条物。
尸体脖颈断口,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似死去多时,身上还散发着恶臭。
他的头颅被放在手旁,仰面向上,怒目大睁。
不知是被擦过还是怎么,这头的脸却很干净。
看到这具尸体的惨状,贾细针心跳加速。
毕竟才当上缝尸人,这也是他接触的第一具尸体,没见过这般场面,有些心慌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