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也敢碰,胆子不小啊,你刚刚是哪只手碰的他,嗯?”
看着萧始步步逼近,薛嵘吓得“妈呀!”一声就要往外跑,江倦也没拦他,只是在他经过自己面前时报复性地绊了他一脚,看着他一头撞在迎面走来的人怀里,心里已经给他念起了往生咒。
姜惩把人往后一推,反踢一脚带上了门,皮笑肉不笑底打量着他,“哦,就你啊,富二代?挺他妈狂啊,你爸是薛世凯?”
薛嵘忙点了点头,似乎是提到亲爹又有了底气,立刻挺直了腰杆。
萧始拉着椅背,把江倦连人带椅子往后挪了挪,避免跟那二世祖离得太近,倒不是怕江倦会被暗算,主要是他心里觉着膈应。
姜惩拿出这小子户籍资料的打印文件,扫了一眼就笑出了声,“这不就是那个早年给叶氏打工,攒了点儿钱就出来单干的薛世凯吗?我记得他的公司几年前经营困难,还是靠着程氏的帮助才站稳脚跟的,怎么,现在上市了就飘了?连当初在雁息排名前三,给他融过资的程氏都因为老板程三史违法犯罪现在滑到十名开外,面临经营危机了,你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你爸生了你这么个催命鬼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如劝他趁着还能靠六味地黄丸撑撑场面再生一个。”
薛嵘刚被萧始踹了一脚,本就有点怂,又对上姜惩这个怎么看都不好惹的主儿,心里难免打鼓。
虽然他对生意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也从不关心,但爹妈在耳边念叨多了,他多少也记得两人提到过雁息并列第一的龙头企业中姜氏手握大权的最大股东是个从天而降巨额遗产却无心打理生意,请了个职业经理人后继续在雁息市局体验基层生活的大佬,年前就是他亲自追捕落荒而逃的程三史,直接导致程氏集团群龙无首一落千丈,他老子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这些日子不要惹事,没想到一进宫就碰上了这位最不好惹的。
江倦给萧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不管什么流程,他一个法医出现在审讯室总归不合规矩。
萧始还有些担心,在那人的一再坚持下还是离开了,门关上以后,姜惩就拎着仿佛肾虚一样没了力气的薛嵘按在椅子上,冷笑道:“还想要特殊待遇,刑侦支队的正副两位支队长来亲自审你,够不够特殊了?废话少说,接下来所有问题都老老实实回答,没准儿还能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儿上不追究你做伪证的责任了,现在别说是你那帮不上忙的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甭想脱罪,所以,接下来所有的话,你都给我想清楚了再说!”
江倦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让脸色煞白的薛嵘缓了几分钟才道:“当然,我们也不是现在就把你当成嫌疑人要给你定罪,如果有哪些情况不符合实情,你可以为自己辩解,首先警方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据你昨天提供的证词,你是在和朋友去吃夜宵的过程中无意中看向了江面,可以肯定在晚上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江面上还没有尸体,请问你为什么能如此确定时间呢?”
“手机啊!”薛嵘理直气壮,“这年头谁还不带个手机了,偶尔看一下有没有消息,能顺眼看见时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为什么能肯定江面上没有尸体呢?当时天色昏暗,江堤下漆黑一片,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人的注意力通常不会长时间集中在静止、无明显反应的事物上,你如此笃定的态度让我有些不解,还是说当时有什么别的东西引起了你的注意?”
薛嵘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无言以对又低下了头,犹豫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那里没有。”
——竟然和王理国是相同的说辞。
江倦的反应很平静,没有激烈的质问和指责,只是点点头,“嗯,那可以介绍一下和你同行的朋友吗?你们是什么关系,昨天为什么会一起去吃夜宵,今天又为什么会在警方走访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提供证词呢?”
薛嵘心里有些狐疑,觉着这个警察的脾气未免太好了些,居然不趁着这个机会报复方才被自己调戏的仇,还能心平气和地询问,心下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态度也好了许多,尽力配合着他的工作。
“朋友,以前是大学同学,我不爱念书也不想出国留学,就随便找了个二本混日子,他是那个时候跟我住一起的室友,叫徐静涛,毕业之后他找不着工作,我就在我爸的公司里给他随便找了个司机的活儿干,其实就是挂着名跟我一起瞎混,我在澜江畔有套我妈给我买的房子,平时就跟他一起住,晚上经常一起出去觅……咳咳,觅食。”
江倦这才意识到,这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口中的“夜宵”可并不是到苍蝇馆吃顿烧烤抹抹嘴那么简单,怪不得这小子刚才就跟他胡诌些男男女女的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姜惩冷嘲热讽:“八点就开始开N-P趴了,薛公子好身体,我记得咱们局里的刑警第二天上午就开始走访了,你提供线索的时间可不晚,大早上起来就回去了,也不多温存一会儿,小兄弟你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