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明衣正端坐在书桌前,和导师视频对话。
“情况就是这样,程教授。”
“本期汇报内容恐怕没法乐观……仅仅不到一星期,我这儿就摊上了不少事。”
她一边和导师对话,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并不时切屏看另一个画面。
电脑屏幕的中央是导师和蔼的脸庞,而右上角的一个小窗口,显示着无人机视角,镜头中心始终对准着大街上闲逛的白不言。
“我恐怕暂时没法再接待其它后辈的学弟学妹了,或者您可以喊他们过来,但我没法投入太多精力去辅导他们……”
“就光这小子一个人就够麻烦的。”
“先是被人莫名其妙地扎了一针,然后昨晚又在浴室晕倒……”
“而且就在第二次接客的时候,他居然在梦里尝试着给客人灌输思想……就是这样。”
听到明衣的抱怨,老人哑然失笑。
“我理解你的难处,明衣。”
程教授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
“不过像意念灌输这种不成熟的技术,你本也不该教给学弟才对……”
“但问题是……我没教他。”
明衣摊开手,耐下心解释着。
“作为一个新手,他是自己领悟到了意念植入的手法,这叫我怎么说?他才第二次入梦,第二次。”
“……”
视频另一头的老人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才又确认了一遍:“仅仅第二次入梦,就能自然领悟到,给人洗脑、并植入思想的手段?你确定吗?”
“没错。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明衣毫不掩饰地说道。
“但直到最近我才发现,白不言在入梦里的天赋,是现象级的。”
“他的理性相对稳定,目的性明确,而且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不会对投影人物手软。”
“我猜将来……他可能成为优秀的盗梦者,催眠师,或是梦杀手……但唯独不可能成为解梦师。”
“因为他行为本能,一直都彰显着冒险、激进和侵略性……几乎是在肆无忌惮地干涉他人的梦。”
“哈哈哈……”
程教授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明衣,你还是这样怕麻烦……总想不干涉他人,这种想法太理想化了。观测本身就是一种干涉,只是影响小一些罢了。”
“我知道,但……我很早就认识白了,那时他的性格就有这种苗头了。”
但明衣却摇头否定。
“过去我没多想,只觉得是小男生固有的淘气和中二病,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性格和天赋早就有苗头了……这份药剂,不过是催化剂而已……”
“我是希望向您提前举荐一下,这小子很可能是你们以后需要的,进攻型的人才。”
“好,来日方长。只要他能通过申请,倒不是不能考虑。”
二人仿佛交接工作一样的对白,就此结束。
而最后,明衣犹豫一下,又问:
“程教授……我想再确认一次,最近的一连串事件,真的是巧合吗?那些人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而不是我?”
老教授想了想,还是答道:
“根据已有的情报,我们认为你的身份并未暴露,不太可能是针对你。”
“那就真的是针对他的?可是……他初来乍到,为什么会被那些小教派的人如此关注?”
“明衣……我还是要纠正你,世界并不是完全由理性和科学构成的。”
很出乎意料,老教授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科学之外依然存在其它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也同样值得尊重。”
“关于潜意识和人类异能,我们科学层面的研究其实还很初级,未必就比那些迷信人群高到哪里去,毕竟……”
教授的话到此为止,后面的明衣没有再听下去了。
因为她切屏时注意到,白不言的无人机监控视角,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在他身后。
“抱歉程教授,我可能得先挂掉了,有点急事。”
明衣迅速站起身,从书桌下的暗夹层里抽出手枪,塞进枪袋。
“我们又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