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话里的威胁性太强,女子不再哭泣,用一双哀婉的眼睛幽怨地看着她。
可惜活尸冷酷无情,就算她在面前哭死,也不会动容一分。
更不用说这女子是一个只剩下两魂六魄的鬼魂,缺失了一魂一魄,没什么杀伤力,要不是她跑到自己床边哭,叶落估计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女鬼看出叶落并不好相处,不敢再搞其他,朝门外飘去,一边飘,一边用眼神催促她跟过来。
叶落:“不去,我要睡觉。”
她翻回床,将黑猫揣到怀里,拉起被子盖在身上继续睡。
女鬼:“……”
女鬼又飘回来,离床半丈远的地方,掩着袖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叶落冷着脸,翻身下床将女鬼像薅杂草一样薅过来,揍了一顿,心中的戾气在这种肆意主宰弱小的行为中一点一点地涌起,眼瞳的白渐渐染上黑色,正当她要将这女鬼捏得魂飞魄散时,黑猫的尾巴及时圈住她的脖子,将她心里升起的凶戾一点一点地压下去。
她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黑猫,意识到祂不想让自己失去控制。
“行了,带路吧。”她冷着脸说,将黑猫抓到怀里用力地撸了几下,终于心平气和。
女鬼死里逃生,吓得鬼体都有些不稳,赶紧飘走。
客院位于巫门祖宅东北一角,花木葱郁,暗影幢幢,仿佛藏着无数的鬼怪。
廊下每隔百丈挂着一盏红灯笼,灯笼的光线并不明亮,不过非人类的邪祟并不依靠光线辩路,叶落和飘着的女鬼如履平地。
女鬼穿过曲折幽深的长廊,朝着巫门祖宅的禁地而去。
这几天,叶落和巫门的姑娘们混得很熟,在她们的带领下,对巫门祖宅已经十分熟悉,很快就意识到这女鬼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哪里。
即将靠近禁地时,一道喝声响起:“是谁?!”
女鬼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几个身穿劲装、手提风灯的侍卫走过来,看到穿着一袭白色单衣,长发披散,宛若女鬼般从花木深处走来的叶落,不禁有些沉默。
他们是守护祖宅禁地的侍卫。
一名中年侍卫过来,恭敬地行礼,“原来是老祖宗,您来这里做什么?”
其余的青年侍卫听到他们头领这句“老祖宗”,嘴角抽了抽,盯着叶落那张纵使在夜色中也掩盖不了的年轻美貌的脸,实在叫不出“老祖宗”这三个字。
因为有巫门的老祖发话,所以巫门人不知不觉都将叶落当成“老祖宗”,见面更是直接唤一声“老祖宗”。
叶落老实地说:“一个女鬼带我来的。”
中年侍卫神色微凛,心思电转,面上关切地道:“老祖宗您没事吧?”见她摇头,他暗暗松口气,“抱歉,惊扰了老祖宗歇息,天色还未亮,属下送您回去休息吧。”
叶落随意地点头,转身离开。
中年侍卫见她没有要硬闯禁地的意思,神色越发的放松,觉得他们这位老祖宗挺好说话的。
中年侍卫亲自将叶落送回客院,目送她进房歇息,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顾不得天色还未亮,他直接去找老祖。
巫丛业刚歇下不久,听闻这事,吓得睡意全无,脸上不知露出什么神色好。
中年侍卫担忧地说:“老祖,祖宅设有天罗十八阵,这阵可以隔绝任何邪祟鬼怪进入祖宅,怎地会出现个女鬼?”
他担心是不是他们祖宅的阵法出问题。
不过他不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邪祟早就进入巫门祖宅,甚至在祖宅里生活了几天,天罗十八阵于她形同虚设。
也是因为如此,至今除了巫丛业和巫马祖孙俩,无人得知叶落的真实身份。
巫丛业叹道:“我昨儿和巫马刚检查过阵法,祖宅的阵法没问题。若是我没猜错,那女鬼应该是从禁地出来的。”
中年侍卫大惊,“可是禁地出事了?”
巫丛业点头,“禁地的隐患一直未消,近些年更严重,这次巫马回来,便是为此……这事你莫要说出去,省得门中弟子惊慌。”
中年侍卫沉着脸点头,明白老祖瞒着的用意。
“最近要劳烦尔等紧盯禁地,如果叶姑娘靠近禁地,你马上使人过来通知我和巫马,千万别让她进入禁地。”
中年侍卫应一声,看着老祖欲言又止。
巫丛业不欲多解释,朝他摆手:“行了,下去罢。”
天亮后,巫马从管家那儿得知昨晚叶落被一个女鬼带去禁地,吓得魂都要从嘴里飘出来。
见到叶落,他小心翼翼地问:“您昨晚怎么会跟那女鬼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