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拥挤的筒子楼充斥着人生百态,你所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事都在这里发生和存在。
王明德生活在这个刮了大白的筒子楼里已经很久了,对这栋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熟悉:
住在一楼的楚家夫妻,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准时的吵架,怕影响到邻居,他们两个每次都是用手语进行激烈的对骂;筒子楼二楼的王干娘有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头脑不是很清楚,她总以为自己的屁股有眼无珠,所以自己是个残疾人;三楼的宋家夫妇家门不幸,他家老婆经常背着老宋和自己男闺蜜幽会。这不,刚刚幽会完的宋家夫人满面春光,又背着自己的老公回家来了,腰板是真好,真有劲儿啊!
这些平凡的事,每天都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站在顶楼的王明德感慨万千:这人生百态如一幅画卷在城市里展开,而站在筒子楼天台上的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我既在看画,却又是画中人,真是奇妙之极。只是看了这么多年,慢慢地也有些厌倦了。
如此想着,王明德摇了摇头。也罢,也罢,红尘茫茫万花筒,老朽常闻早司空,这或许就是成长的烦恼?到头来终还是一场虚妄罢了,自己还是安心享用这烤肉与美酒吧。他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蓝白色条纹衣服然后席地而坐,端着杯子喝起酒来。
说来也奇怪,这王明德端的酒杯,既不像是装威士忌的,也不像是装葡萄酒的,反倒有点像医院里装医用酒精的瓶子改的。
王明德这边正在吃着喝着,天台上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到王明德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然后一脸震惊地问道:“你哪儿来的肉啊?”
王明德:“我凭自己本事弄来的肉,凭什么要跟你说?”
当天的晚上,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屠版了整个碎叶城的大小媒体——青山精神病院的患者王明德把自己的肾给割了出来,然后做成烤腰子吃了!
……
青山精神病院医生办公室里,祝大夫把王明德的病历都快揉破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犯了多大的事儿!本来你都快可以出院了!这下倒好,不仅你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这,我们整个医疗组都还要背上一个重大医疗责任事故的锅!”
王明德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就不会犯了啊,所以我肯定不知道啊。”
祝大夫听了王明德的话,差点儿没被气得吐出血来。他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尽量是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些,他慢慢地向王明德讲道:“明德啊,做有些事情的时候你要明白,我们和你是不一样的,你得为我们考虑考虑啊。就像这次你烤了自己的腰子,因为有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的人撑腰,所以你甚至连拘束服都没有穿。但是像我们这些人却被你连累的连年终奖金都没有了。我们这些做神经病医生的本来工资就不高,还要供房贷、车贷,早就欠下了一屁股债,没有奖金发生活会很难挨的。”
听了祝大夫的话,王明德沉默良久,半晌,他说出来一句:“没事,等明年奖金下来,你屁股就轻松了。”
“你特么…”祝大夫听了王明德的话,差点爆出粗口,但顾及到自己的素养,又生生憋了回去。
“你看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呢?”
“你赶紧出去吧,趁我还没有想好怎么伪造你的自杀现场。”祝大夫觉得自己找王明德来谈话就是个错误,有这番和神经病交流的功夫,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明天下来的检查组呢。王明德自制烤腰子这件事情已经闹得非常大了,现在外界都在传青山精神病院倒卖精神病的人体器官,社会影响已经是极其恶劣的地步了,所以上面特地派了检查组来青山精神病院检查。
想到明天要面临的这些,祝大夫就一阵头大。于是他干脆放弃思考拿出了手机,准备刷一会颤音将这些破事都挤出脑外。
什么情况?祝大夫看着手机屏幕有些不明所以。他的手机上所有的应用图标都消失了,是余下一个黑底红字的弹框:
“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倦了吗?想参加一场神明的游戏吗?是”
“中病毒了?”祝大夫猜测到,毕竟联想到自己的浏览器记录,他很难不做出这样的判断。
“你这不肯定中病毒了嘛。”王明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祝大夫的身边。“哎~,平时都跟你说了,让你少看点少看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不是让你赶快出去吗?”
“诶,你是医生,我是病人,这间房子里你最大,肯定让您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