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韩冬芽笑着应了一声,“睡觉呢?打扰到你了吧。”
“没事,就是趴着眯一会儿。”乔天意让她坐。
韩冬芽一开始还以为乔天意中午不在卫生站,刚刚路过的时候见院门敞着,就寻思进来看看。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乔天意职业病,见人来卫生站就想问问人家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韩冬芽犹豫着开口,“是我爸。”
原书虽然只写了一半就弃坑,但作者对于女主的描写自然比她这个路人甲要详细的多,所以乔天意也知道韩冬芽的家庭情况。
韩冬芽家境贫寒,妈妈双目失明,爸爸在七岁的时候砍伐树木时被大树砸伤了腰,虽然没瘫痪在床,但是再也干不了重活。大伯娘和婶婶觉得她们一家是累赘,就撺掇着她的极品奶奶分了家,分家的时候她们家就分到几床破杯子,几个破碗碟,勉强够吃半个月的粮食。然后她牵着刚满四岁的龙凤胎弟妹和跟着爸爸妈妈离开韩家,暂时住到了村西的三间破茅草屋里,后来他们一家人省吃俭用,总算攒够了盖房子的钱,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住进了新房子。
韩冬芽长得漂亮又能干,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可她一心想靠自己的努力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推了不少亲事。
乔天意也不能直说我知道你爸的情况,就问道:“叔叔怎么了?”
韩冬芽说她爸的情况。当年她爸被砸伤了腰,没有及时救治,就落下了病根。后来家里条件也不好,一直耽搁着。最近一段时间她爸腰疼的厉害,可又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韩冬芽实在没办法才想来找乔天意,毕竟田桂香这么多年的老毛病都有了好转,她也想试试。
乔天意想到书里韩冬芽的爸爸在她结婚前一年就瘫痪在床,能想到她爸的腰伤有多严重,她不是华佗再世,未必能治得了。可如今韩冬芽已经找到她,她总要去看看才行。
到了韩冬芽家里的时候,见到她爸韩建东正在院子里劈柴,可刚举起斧头他就连忙放下,手扶着腰,一脸痛苦。
“爸!”韩冬芽赶忙上前扶着他。
“叔叔好。”乔天意打了声招呼。
“你好。”韩建东勉强笑了笑。
乔天意跟韩冬芽一起扶着韩建东进屋,韩建东一听说乔天意是韩冬芽找来给他看腰伤的,就板着脸说她胡闹,说完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解释道:“乔知青你别多心,我不是信不过你的意思,是我这腰伤年头太久了,也没啥看的必要了。”
“爸,有没有看的必要也要听大夫的,你又不是大夫。”韩冬芽就是听不得她爸说丧气话。
乔天意让韩建东趴在炕上,给他初步做了个检查。确实像他说的一样,腰伤已经很严重。最起码以乔天意现在的水平来说是无能为力。
“很抱歉。”乔天意说道。
韩冬芽听了她的话后满脸失落,乔天意看着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韩建东怕乔天意心里负担,连忙说道:“这有啥好抱歉的,我这腰是老毛病了,就是去大城市大医院看也是这样,还麻烦你跑一趟。”
韩冬芽送走乔天意回屋后,被韩建东板着脸训了一顿,“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冒失,明知道我这腰治不了还要去麻烦人家,你让人家知青多有压力。”
韩冬芽不服气,眼里含着一包泪,“那万一要是能治呢。”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能动弹一天是一天,真要是哪天躺在炕上了,那也是命。”说完韩建东叹了口气,“就是给你添负担了。”
“爸你说啥呢,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也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
“净说胡话,你不结婚不嫁人了?”
“那就不嫁人了。”韩冬芽抹了把眼泪。
韩建东用指腹蹭掉她脸颊上的泪珠,“那哪能行,你要真是嫁了人,有人照顾你,我和你妈就算走了也能放心。”说完他又问道:“你和那个姓傅的知青到底怎么回事?”
“爸你说啥呢。”韩冬芽脸一红,“我去劈柴,不和你说了。”说完跑了出去。
韩建东看着闺女的背影笑了笑。
乔天意回卫生站的路上情绪也有些低落。在疾病面前人总是渺小的,有很多的局限性,尤其是医疗资源匮乏的七十年代。
晚上回到宿舍,乔天意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平时最活泼的孟然都沉默寡言的坐在角落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乔天意问道。
“下午公社的邮递员来送信,大家读完家信都有些想家了。”张薇薇说道。她没有收到家里的来信,倒也没有多失望,从小到大一直被忽视,她已经习惯了。张薇薇心想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估计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在乡下插队的女儿了。
“桌上子的信是你的。”张薇薇伸手指了指。
吴雅琳晚上倒水的时候洒在了信封上,不过这会儿信封已经干了,乔天意撕开皱皱巴巴的信封,掏出里面薄薄的两张信纸,快速扫了一遍。
原主的父亲和张薇薇的父亲还是有些不同的,最起码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信里他简单的问了一下乔天意在万水村的生活情况,又说了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挂念,还让她抽空多写信,没钱了就跟家里说。
乔天意看完之后又随意的把信塞回了信封里,倒是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邮票撕了下来。她爷爷有个集邮册,她从前经常拿出来看。她生活的年代已经进入信息化时代,短信微信电话那么方便,很少有人写信,所以邮票也很少见了。
如今她回到了七十年代,她也可以学着爷爷收藏邮票了。
晚上睡觉之前见大家的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又问任欣然她们要了邮票,仔细的夹在了自己的本子里。
在这个车马邮件都慢的年代,书信也很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