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我想这并不算困难。”
“要说困难,也不至于,”他笑着说,“只是不想。”
李代元几乎是下意识又想问“为什么不想”了。但他这次控制住了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这个资格?”
“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不理解。”
“相互理解,在我看来也是不必要的。”
李代元苦笑一声:“人类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吗?”
“这不是歧视,而是单纯的,没有必要。我说个笑话吧,一个阿拉伯人坐船来到北极,看到因纽特人用冰做屋子,回去之后就说,北极人都是大富翁,他们用冰块做屋子!冰块怎么做屋子,这不是做多少化多少么?水多金贵啊!阿拉伯人都吓到了。第二年因纽特人来沙漠,回去之后更吓得不行了:阿拉伯人有钱没处花,用油给太阳加柴呢,他们把那边的太阳烧的又大又热。”
“那你被地球上什么行为吓到了?”
“你想听?”
“说吧,我很感兴趣。”
“就吐槽一点吧。你们竟然要吃这么多!还每天吃三顿!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你们大部分吃下去的东西,最后还是要排出来。”
“只吃不拉,那不是饕餮了?”
“按你这么说,我们就是饕餮。”
“不一样……你们跟我们,是不同的生命形式。你们应该……更高级。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进化来的?”
“你知道有些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我只是好奇。”
“你的专业应该能让你控制这种好奇。”
“你就当做是职业病吧,体谅一下。”
“是不是觉得这段聊天收获还不错。”
“是更进了一步。”
“还可以再进,看你敢不敢了。”
“哦,说说看。”
“找赵长启的事,我可以帮忙。”
“怎么帮?”
“把所有的监控资料给我就行。”
“你是说,所有的监控资料?”
“从他消失到现在,可能范围内的所有监控资料。你应该知道我处理信息的速度,我相信你们研究过我。”
“这我做不了主。”
“我可以等。”
李代元摘下耳机,关掉麦克风,拿起手机就打电话。
“不可能,”领导很干脆的一句话,“他这是反将一军,得寸进尺!”
“陈局,我很早就说过,监控资料很无所谓,他现在有几万只移动监控摄像头,只要他想,其实就可以做。”
“几万只,这算的了什么?你知道一个人的视野才多宽,分散在全国的几万个人,跟集中在一起,连续区域的摄像头是一个概念吗?幼稚!你是拿到了一点点信息,不过这些东西是对方抛出来的饵料,不行,你就像现在这样继续,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就算我们不合作,其他国家迟早也会……”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先做好你自己手头的事。我知道你有想法,可也不能幼稚到,让所有人围着你的想法打转吧?我这个局长都不敢这么想!”
“我没这么想。”
“没有最好,就当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
再次接上耳机,对面已经猜到了:“应该是失败吧。”
“看来你也没抱希望,这也算是你对我的试探吗?”
“说是试探也好,说是期待也好,随便。反正,我不着急。”
“如果你真想去找人,完全可以自己发动人去找。”
“我要是这么干了,我做实验的目的不就真成了你们说的,是为自己培养一群信徒了么。”
“难道不是么。说信徒也许夸张了点,但要说,构建一个关系网,应该可以吧。”
“关系……哈哈,悄悄的透露给你,很多老外也这么猜。不过你再想想,我要这些关系干什么?有朝一日我会有什么事情要求他们吗?比如号召他们造反戈命?”
“在你看来也许这种想法很幼稚可笑,但我们不这么认为。如果你联系的不是三万人而是30亿,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力量能够抵挡住你。”
“我看过你们拍的很多外星人入侵的电影,不过我觉得你这个创意比他们都有戏剧性。一个外星人来地球号召革命……你把我想的神话了,相信我,哪怕我能同时跟每一个地球人说话,地球依然会是现在的地球。”
“这算是某种承诺吗?”
“不,这只是我认为的现实。”
“这话没人会愿意相信的,你太低估自己的煽动能力了。”
“是吗……我觉得是你们太高估言辞的力量了,起码在现在的这个地球上,钱的声音,才是最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