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画画使我快乐!(1 / 2)我教的纨绔篡位后首页

黎云书见他终于端正态度,没再训斥他,继续讲了起来。

她讲得认真,沈清容不敢睡觉,也实在不怎么想听,干脆坐在原地发呆。

可发呆也会困,他艰难地掀起眼皮,盯着灯火逼自己清醒。

视线忽被一双手打断。

那手素白而修长,指节分明,在灯火之下泛着玉石一般的光泽。沈清容愣了愣,敏锐地捕捉到这画面,顺着手向上看去。

黎云书提笔圈点着书卷,长睫被烛火映照出了几分朦胧。火光温柔,照得她眼底泛起暖意,一袭素白长袍都好似染了烟火。沈清容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忽然萌动出一种想法——

他似乎还没画过黎云书。

他画过许多人,花音楼三百花娘,几乎都曾被他临摹过。她们有的娇俏,有的温柔,有的洒脱放浪,有的乖觉端庄,但黎云书和她们全都不一样。

沈清容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看了她许久,道:“小秀才,我同你商量件事可好?”

黎云书抬眼,“何事?”

“你继续讲你的,我去准备纸墨画几幅画。”沈清容向往道,“好久都没作画,手都快生疏了。”

果然不是什么正事。

“你把策论写合格了再说。”

“好说好说。”见她同意,沈清容赶紧点头,“只要你让我作画就行。你再帮我把要点讲一遍可否?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不小心。

睡着了。

黎云书:“......”

眼见她忍怒闭上双眼,俨然是山雨欲来的模样,沈清容立马奉承道:“黎大举人,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满心热忱地想要学习了!您大人大量,就再讲一遍呗,我给你画画,给你加倍的银钱,行吗?”

看这话似乎不管用,沈清容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的眼尾微微弯起,向前探身,捏着嗓子道:“黎师姐......”

“......”

这声音在空中拐了十八个弯,听得黎云书一身汗毛倒竖。她磨牙,夺过沈清容面前的书卷,“算我服了你了。”

她倒也是脾气好,没有发怒,又将书册翻到开篇,“我只讲最后一遍。”

这回沈清容不敢再作妖。

他认真地听着,间或着提了不少问题,大有求知若渴的模样。

直到扶松跑来,“少爷,天色晚了。”

而后他看着投身学海的二人,感慨道:“您在花音楼都没呆过这么晚。”

沈清容用实际行动给了他回应——捂住了他的嘴。

黎云书收起书卷,“也好,刚刚讲完。”

“等等。”

沈清容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画,问她:“你明天散学之后,还会留在书院吗?”

“会。”

得了她的肯定,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他随扶松走出数步,忽而回过头,“我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能摆平程家,还摆平不了区区一个府试?”

黎云书正收拾着书册,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他。月光之下,沈清容朝她一笑,挥挥折扇,“走不走,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她目送沈清容离开,忽然间觉得,他似乎也算不上太荒唐。

他看着没个正形,心里却像有把秤,孰轻孰重明白得很。若是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怎可能还是现在的模样。

这样的人......

也罢。

他未来变成什么模样,大概与她无关了吧?

*

次日,沈清容早早来了书院,将策论给黎云书看。

他这回终于认真写作,格式规范,立论也还算独特。黎云书翻看着,“早这么写多好,省得折腾。”

“能让我画画了吗?”

黎云书“嗯”了一声,“想画便画吧。”

于是这日散学,沈清容等弟子离开之后,忽然大动干戈地挪起了书院中桌椅。黎云书笔尖一顿,见他摆好桌椅,正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庄重严肃地提笔,她警觉,“你这是干什么?”

“画你啊。”

“画我?!”

她惊了惊,“你是想画我?”

沈清容见她反应不对,赶紧道:“策论我都交给你了!”

黎云书皱眉,“我没想到你说的作画是这样。”

生怕她改口,沈清容忙道:“你别太紧张,读你的书就行了。我不吵你,就是拿你练手。”

“......”

可有人盯着她和没人盯着她,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黎云书自诩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静心读书,唯独这次,她觉得自己自大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当过雕塑。

尤其是,她压根不知道为什么沈清容要来画她。

她逼着自己专注在书本上,可每次沈清容的目光一扫过来,总是下意识一僵。

许久后沈清容叹了一声,“小秀才,你紧张什么啊?”

不知怎么同他说,她哑了哑,“之前没被人画过。”

沈清容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可惜了你这幅模样,那我以后多帮你画几张。”

“......倒也不必。”

她觉得这气氛委实奇怪,道:“你快些画。”

“你这么紧张,我画不出来。”

黎云书深吸口气,尽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注意力都无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