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信件(1 / 2)我教的纨绔篡位后首页

程富商亦是十分得意。

徐大海原是助他逃税的手下之一。

这是个风险极高的活计,更何况程富商倒买的,全都是赝品。

那位大人是京城来的,早早便替他找好了市场,高价托他卖到番邦。程富商见有利可图,答应下来后,四下物色能够替他跑商之人。

就找到了常年跑商的徐大海。

徐大海本不愿意做这等事,谁知叫徐江知道了。徐江哪里了解内情?单单听闻此事报酬丰厚,抢着要去答应程家。

于是徐大海慌了。

他知道徐江的性子,即便是告诉他犯法,他也会去做。

他也知道,程家背后有靠山,以自己的能力抗衡不来。

程家这等行径迟早会被查处,届时以程富商的性子,必然泼脏水给他们这些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时想不出别的策略,徐大海只好先一步答应程家,把这条歪路留给自己。

谁知徐江压根不领情。

不光不领情,他还觉得是徐大海故意抢他的钱财、断他的生路。气恼之下,他凡事都和徐大海对着干,徐大海喜欢廖诗诗,他就专门招惹廖诗诗;徐大海想赚钱赎人,他就把他赚的钱全都花光。

程富商自然察觉到了两兄弟间的异样。

他以徐江的性命为威胁,逼迫徐大海自尽,再嫁祸给黎云书。

徐大海若听他的,他便承诺会善待徐江,将徐江在赌坊和花音楼欠的银钱补齐;倘或徐大海不听......依程富商的说法,“程家还缺一个垫背的人呢”。

挣扎了许久之后,徐大海百般无奈,同意了请求。

“幸好我早早便让人监视他,没让他传出半点有关程家的消息。”

程富商想着,便有些得意,“这种死法,只要不给剖尸的机会,我看他们能怎么办!”

*

沈清容抱着一大堆信从花音楼走出,草草将事情告诉黎子序后,他道:“我去翻翻这信上内容,你同小秀才说一下现今情况,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黎子序赶紧去狱中找她。黎云书听了消息,扶着下颌,“是此人的弟弟坚决不同意剖尸?”

“没错。”黎子序点头,“律令如此规定,他不松口,我们便找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了。”

“若是他自己这么说,倒也能理解。”

黎云书扶住下颌,“但有程富商陪着,那问题必然是出在徐大海本人身上了。你方才说,他是在徐大海和廖姑娘相识之后,才去花音楼的?”

黎子序点头,她道:“查探一下徐家住址,今夜你去一趟。”

“阿姐是让我去劝他?”黎子序讶异,“可徐江认得我,还视我为敌人,我的话他未必能听啊。”

“不用你亲自出面。他不是喜欢逗廖姑娘的猫吗?你抓只相像的猫儿到他屋舍旁,再带几块鱼干。”

看黎子序一头雾水的模样,她抿住唇,“等明日便知道,他心里有没有鬼了。”

*

沈清容在房里飞速翻着信。

徐大海记了很多琐事,可离奇的是,关于程家的事情却极少。沈清容一字不落地往下看,连一句“我爱你”都得倒过来念,思索是否有别的含义。

他原本看见字就头疼,这些时日被黎云书锻炼得翻页如飞,扫一眼都能记下不少事情。沈清容拿出自己背书的效率疯狂读信,读了那么几篇后,果然发现了信的异样之处。

徐大海不是个特别有文化的人。

他的用语大都直白至极,可是信中总是不怎么合时宜地引用了些古诗句。

沈清容觉得奇怪,将那些诗句尽数摘录下来看。

“家田输税尽......”[1]

紧接着在后面写了一个“所幸不算多”。

沈清容:“......”

听语气还挺庆幸。

“害马劳人事已灰”[2],这句不知是不是他编的,因他在后面极其违和地写“我从关州到燕阳”。

沈清容没背过这句诗,但他看见燕阳,眉毛条件反射般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无解,沈清容只好继续往下读。

徐大海:“程丰破浪会有时。”[3]

沈清容:“......”

不愧是替程家打工的。

再找找,似乎就剩最后一句了,写的“我亦举家不得清”[4]。

嘶。

这句话似曾相识。

沈清容想不出是在哪里看过,打算翻书去找。

可家中书着实太多,他压根不知道从哪里翻。正苦恼着,忽将这些诗远远地扫了一眼。

——等等。

他将诗句的首字挑出,重新排列了一番,见那纸上印着四个大字——

“程、家、害、我”。

沈清容手一抖,猛地站了起来。

徐大海的死果然不一般!

“备车!”

他飞快揽过外衣穿上,抢过灯对扶松道,“带我去衙门,找黎云书!”

天已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