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酒这一哭,弄得顾北决心乱如麻。
他几乎未曾和女孩子相处过,更别提解决‘惹了女孩子后怎么哄好’这种千古难题了。
突然,一些他埋进心底深处的画面涌出。
顾北决当即扯住白酒酒的一片衣角,“啪叽”一声跪下,干脆利落的大喊到:
“我错了!!”
白酒酒:“...”哽住。
有被吓到。
顾北决听见哭声骤停,心间的无措微微一缓,点点从前的时光伴着笑意缓缓浮现。
记得有次父亲带兵,逾期半月未归又无一点消息传回,惹恼了母亲。
为求得原谅,父亲自带搓衣板当堂跪下道歉,之后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生缠了母亲一月有余。
京都之人皆笑父亲,不光是‘天下第一武郎’更是‘天下第一惧内’。
父亲不以为意,每次听见都是一脸幸福到不行的憨笑。而之后,更是缠母亲的紧,闹得母亲哭笑不得的打趣‘这就是大将军独特的哄媳妇技巧’。
虽然酒酒和他之间,同他父母亲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但是总归是也体现出他真心的知错悔改,让她不再掉眼泪珠子了。
顾北决以另一只手拍了拍白酒酒的发顶,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笑了。
被他那不似平常的温柔笑意暴击的白酒酒:“...”
不、不行!
她也要犟!!哄不好的那种!
“你没错,你怎么错了,你对得很,很对,非常对*&¥#”
“...”完了,看样子还没消气。
“酒酒,我赔礼道歉好不好?做..做..炸鸡?”
“我...我不需要!”白酒酒呆呆的挂着眼泪花,有那么一瞬间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悄悄流下。
顾北决:“...”
悟了,明天一早就去弄只鸡。
只是顾北决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生怕眼前人一个别扭,明天他就算炸好了鸡,也哄不好了。
他持起袖子一角,边轻轻擦去白酒酒的眼泪,边温声顺着她的话哄:
“好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
“!”
呜呜呜麻哒,给她再坚持一下啊!!
以为即将到嘴的炸鸡飞了,白酒酒心好疼。但都说了不要了,她也不想反悔,只是....
越想越委屈。
顾北决这小子犟的时候,她死活拦着他不让他作死,搞得自己惨兮兮的被人生阴影再度影响。
现在她想犟一犟的时候呢?
白酒酒瘪着嘴,刚要拧起脾气祖安一顿,却一阵天旋地转,被顾北决干脆利落的背了起来。
“你干嘛!”白酒酒气呼呼的扒拉起顾北决。
“背你回去。”
[你要是再哭...我也要哭了...]
夜风轻轻吹起。
白酒酒听着顾北决温柔像溺进水里的心音,浑身一个激灵。
这顾北决在搞什么鬼?
怎么地,想走她的路子让她无路可走吗??
一时间怀疑自己教孩子是否是教错了方向的白酒酒陷入了沉思,气也顾不上生了,扯着001在脑内谈起了“教育经”。
顾北决趁机快速的开了门,迈过腐朽破烂的门槛,往外走去。
*
门外。
石万惊喜的看着归来的二人,杵着不知打哪儿捡来的木头当拐,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去。
“没事吧?”
“我没事。”
“不太好。”
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同时回应到。
空气停顿了一秒。
“好吧,我不太好。”
“说错了,她没事。”
二人又同时说到。
“这...”石万摸了摸脑袋。
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对劲。
并且是两个人都不对劲。
白酒酒无语的蹬了顾北决一下,怎么又双叒跟她对着干。顾北决则顺势颠了颠背后的人,又道:“她说的对。”
闻言,白酒酒比较满意的哼唧了两声,表示顾北决说得对。
石万:“...”那可能不对劲的是我自己?
石万想不通,但是没关系。
总之结果就是他杵着自己的拐,一个人自觉地走在边上,独自美丽。
*
星星稀疏的挂在天空之中,银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指引着回小院的方向。
走着走着,一晚上白白耗费了极大心神的白酒酒迷迷糊糊,就这么在顾北决背上睡着了。
顾北决稳稳的背着白酒酒,不自觉的越走越慢...
山林静谧,唯有白酒酒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交缠着。
某一瞬。
顾北决好像看见满头白发的二人也是这么走在路上,往回家的方向......
“谢谢!”
突然,顾北决耳畔传来一道小声却坚定的道谢,被打断思绪的他满面茫然。
“都是因为顾及我才走得这么慢吧,实在是太感谢了。不过我可以的!我们可以走快点的。”
“嗯...?”
顾北决惊了两秒,这才想起方才竟然还有个人一直在旁边。
眼见此人,也就是石万,拄着拐,三步并作两步走,瞬间便从后越过了他。
顾北决一时间没抓住,急急道:
“你等等!你的伤!”
慢点,再慢点。
甚至于他巴不得时间就此停滞。
停滞的时间里,没有复仇、没有责任。
只有他和她...
石万一心不想拖累恩人,顾北决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往前冲:
“恩人,时间不等人!”
要是照这个速度磨蹭,一盏茶的路得硬生生花上两个时辰了吧?
到时候天都亮了。
大恩人情况不明,再加之小恩人本就受了伤还没痊愈,要是因为他耽搁了休息是万万不可以的。
冲冲冲!
“恩人,快来!”石万骤然发觉一时间冲起来的只有自己,果断停下,回头招手。
顾北决叹了口气,但是还是加快了步伐:“诶,来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