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一会把自己凹成倒L型，一会把自己凹成反S型。

不想忍受他怪异姿势的尤里卡手动调整了一下角度。

恢复成直线的维吉尔终于看出了照片的内容——那是一尊面目狰狞的雕像。

虽然几乎都马赛克，不过维吉尔依稀可以从明暗对比中，分辩出那是某种特殊的遗迹。

人类对自然的崇拜由来已久，在面对强大不可知力量的时候，内心的敬畏，使人想象这些事务皆由某种高于人类的意志所支配。

魔物与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存在很多差异，在很长一段时间，它们的强大力量几乎不可战胜，大陆上因此也衍生出了许多崇拜魔物的宗教团体，并尊称魔物为【古神】的遗脉。

随着科学的发展，理性的光辉驱散了混沌和蒙昧，人类不再需要神灵去指引前进的方向。大约三百多年前，联邦政府便通过了法案，将所有宗教信仰归为违法行为。

然而直到现在，许多秘密的教团依然存在于城市之中，如果他们安分守己，联邦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相安无事。

可惜，这些教团并不满足于黑暗，

尤里卡双手环胸：“我只知道沈溪应该是个信息掮客，但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有谁……或者有那些。但我们的敌人就是那些人，他们像苍蝇一样在我们身边飞来飞去，怎么都清除不干净。我想用S-015探一探这背后的苍蝇洞究竟有多大，我得准备多大功率的灭蝇器，才能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去吧，我支持你。”维吉尔点着头。

尤里卡看了他一眼：“我已经从联邦辞职了，我需要你来走这个申请。”

维吉尔的表情瞬间拉胯：“那个……S-015需要一个源力封闭室，我们组的条件实在是……”

“先找其他组租一个。要是发现了重要线索，联邦一定会给十二组一个年度荣耀勋章，到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办公条件，就有什么样的办公条件。”

“可问题是，我现在暂时没有……”开玩笑，每个外勤组都以拥有一个独立的源力封闭室为荣，其他组去租借，除了被狮子大开口以外，还要被凡尔赛一脸。

“维吉尔，”尤里卡打断了他的话，言语恳切，“我能肯定沈溪身上藏着极有价值的线索。照片里的雕像我找过了，祂很可能就被埋在沃林山脉地下很深的位置，我的人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残留着花纹的石块。”

“只是一点花纹，联邦旗星大楼门口的柱子上不也有花纹吗？”

“如果它是有价值的怎么办？”

维吉尔沉默了。

他一言不发地杵着，隔壁的安保员忽然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满脸通红地指着微笑的嫌疑人“你”了半天。

“对这个人，你也要使用S-015吗？他不是还救过你的命？”

维吉尔问这个问题，意味着他已经答应了之前的请求。

尤里卡叹了口气，看着时言又笑嘻嘻地把安保员小姑娘炸起来的毛捋顺。

“就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才更可疑。”

……

——“就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才更可疑。”

双面镜的另一头，怀抱着纳米窃听器的“苍蝇”，将尤里卡和维吉尔的对话完整无误地送到了欺诈师的耳朵里。

他手里的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忽然一个翻转，消失在空气中。

……

一天的审讯终于结束，时言在安保员的护送之下，启程前往自己住的单间。

一只小小的“苍蝇”卧在他的袖口，安检仓的红光将他们从头到脚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平安无事地回到了牢房。

这个独间的布置和丰业的休息室差不多，区别只在于那边多了电脑，但这边多了马桶。

算是个打了个平手。

塔塔的小分身抱着纳米通讯器在牢房里转悠了两圈，最后停在时言的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