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月,鲜花陆续绽放,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一股花香。
显国公府今日更是热闹,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只因着今日是老夫人褚氏六十寿辰。
长房和二房的姑娘们早早便起来梳洗装扮,闲来无事在花园亭子里赏花。
不经意间,便说起了一件事。
“大姐姐,今个儿祖母寿辰,紫竹院那位表姑娘可还病着吗?真是悔气,跟着二姑母上门来打秋风,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真当咱们国公府是叫她养身子的地方呢,以为自己多金贵呢。”
说话的是二房的嫡女虞嫣,在姐妹里行二。
一个月前府里远嫁绍兴的二姑母带着两个女儿回京,来投靠显国公府这个娘家,她当时心里头就对这个庶出的姑母很是不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回娘家常住的道理,更别提还带了两个表妹一块儿回京。
顾锦便也罢了,她是姑姑的亲生女儿,可顾窈却是姑父的原配苏氏所生,和她们显国公府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赖在府里不走。
也就祖母心善,给了二姑脸面,没将人赶出去,还叫人收拾出一处院落让她住下,一应吃穿用度都按着表姑娘的份例来。
大姑娘虞朝看了虞嫣一眼,道:“这话在我跟前儿说说便罢了,可别叫旁人听了去。姑姑是她的继母,咱们和她当亲戚处也没什么,只当府里养个闲人罢了。”
“至于她生这一场病,也不是无来由的。那事情落在谁身上,谁能不病一场?”
虞嫣道:“还不是她出身低,永康侯府才不承认这门婚事?虽说当年二姑父救过侯爷,侯爷留下信物承诺两家日后结为姻亲,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姑父前些年又病逝了。如今没有婚书只带着一块儿玉佩上门去要人家认这门亲事,人家能认才怪。”
“二姑姑也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着咱们显国公府的脸面,亲自带着顾窈去永康侯府,被侯夫人阴阳怪气说了一通,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虞嫣话还想说什么,袖子就被一旁的三姑娘虞盼扯了扯,“二姐姐,快别说了,锦妹妹来了。”
几人抬眼看去,不远处顾锦带着丫鬟秋月走了过来。
大姑娘虞朝快速的看了一眼虞嫣,警告她管着些嘴。
虞嫣心里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带着几分轻视看着走过来的顾锦问道:“怎么只你一人来了,窈妹妹呢,今日还病着吗?”
顾锦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虽则她才住进显国公府不到一个月,却也知道虞嫣嘴巴的厉害。只是她母亲只是显国公府的庶出的姑奶奶,因着这个她也跟着矮了一截,所以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笑着回道:“她身子不好,母亲说了叫她再养上几日。”
她话音刚落,虞嫣便似笑非笑道:“真是好大的架子,今个儿可是祖母寿辰,她一个借住在府里的表姑娘,难道不该给长辈贺寿磕头吗?”
“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不懂规矩。”
顾锦一张脸涨得通红,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姑娘虞朝瞪了虞嫣一眼,又对着顾锦道:“妹妹别生气,你二姐姐向来是这个样子,有口无心的。”
“她呀,就是觉着窈丫头生的貌美,将她压了下去,心里头这才酸酸的呢。要我说,合该你们进京来,也叫她知道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生得好的多的是呢。”
虞朝出声打趣,顾锦也不好不顺着这个台阶下,只好跟着笑了笑。
很快,几人便离开亭子,朝老夫人院里去了。
假山后,几名年轻的锦衣男子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名叫周鸿,他看着身着湛蓝色衣裳的男子打趣道:“九如,伯父竟还给你定了这样一门亲事?也不知这所谓的表姑娘有多貌美,要说这显国公府二姑娘虞嫣长相在京城里也算数一数二了,叫她心生嫉妒,不知何等风采?”
“九如定是见过的吧,若真如此貌美,便是身份低些当不成世子夫人,收入房中当个妾室也是好的。
被叫九如的男子瞥了对方一眼,道:“那日我不在府中,并不知道有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