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散桃园内凶杀案凶手就是胡赖,有何证据?”邢青天问道。
“胡赖原本与康家有些过节,但不至于有仇,事情的发酵是从康伯宁得知姚家村后山上有玉石开始,也正是七月二十八日玉楼少东家玉牧那一案,康家提议占山,山上原有七八户人住着,玉家那个任管事和康伯宁的人将人赶下山,不走的抓着就是一顿打,所以当日就搬走了两户。”
“而胡赖和其他几户因为住在姚家村后山下方,没有被立刻赶走,也是被勒令两个月内必须搬走,胡赖有身手于是和任管事的人动了手,打伤打残了几个。”
“康伯宁派了十几个人去姚家村把胡赖揍了一顿,并告知他,不搬也得搬,老实点就拿了钱滚。也是这时胡赖才对康伯宁怀恨在心的……但姚家村的人以为那些打胡赖的都玉家派来的人,只有胡赖认得其中半数都是康伯宁在马市上混的比较熟的胡人。”说到这里,墨鲤都微微皱眉,绾东大夫怎么连这种事都能查到。
那日绾东进进出出马市几趟,和几个胡人老板聊了许久得知的。
再说胡赖此人偏于隐忍,当着许多人的面被揍,丢尽颜面都没有表现出对康伯宁的恨意,村民们笑话他被人打瘸了腿,白长了个高大威猛的外形时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
所以当康伯宁被杀,也无人想到胡赖。
毕竟胡赖已从散桃园出来一年多了,早就没了联系。
可在玉家没自查见官之前,谁又知道那姚家村后山上的铁厂,康老板还掺和了呢。
“七月二十二,正当玉家送铁杵的明珠管事离开没一盏茶的功夫,胡赖潜进散桃园中,正好那时康伯宁拿着铁杵在散桃园中桃树下打量,就被胡赖的马缰套住了脖子,挣扎之中被胡赖先勒死后用铁杵砸的面目全非。”
墨鲤话音刚落,满堂哗然。
邢青天:“本官听到现在,墨大人你说的虽然合情理,胡赖也有作案动机但有何证据证明人一定是胡赖杀的?”
“胡赖此人对散桃园很熟,他在园中做工数年,知晓散桃园的休憩日是每月初二和二十二。且他知晓若后院中人要回娘家,也当是休憩日,姚氏及其丫鬟给康伯宁做绣活,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康伯宁拿姚氏的绣品卖到了南边,应该卖出了高价。”
所以康伯宁与康予乐有私,也不会将姚氏休掉,当然除却这些他对姚氏还是有感情的。
“而当日姚氏正好因二十一日夜里与康伯宁闹矛盾,故二十二的清早赌气回娘家,由康伯宁的小厮旺子相送。散桃园中无人,给了胡赖时机。”
邢青天“啪”的一声,尴尬道:“墨大人,你说来说去还是没有铁证证明胡赖杀人。”
“胡赖二十四的早上收到一封称是螺口他叔叔来的信,信上说是病的要死了要他回乡一趟,这封信是驿站交由里正的,而驿站那日送信去姚家村的那个乡信使根本管不着螺口一带的信,那么,邢大人您说这封信是怎么到驿站乡信使手中的。”
“莫非是有人把信偷偷放入乡信使的信袋之中?”
墨鲤一笑:“邢大人果真青天大老爷,没错,信就是被人偷偷塞进去的,二十四的,乡信使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在城郊集市吃了三碗豆腐卤,是那豆腐卤婆婆的孙儿偷偷塞进去的,稚子无辜,是为了三串糖葫芦被人教唆的,那教唆的人又是谁呢?恰是城郊集市不远处的康家当铺里的一个小厮。”
“来人,带小愣子上堂。”墨鲤对着衙门大门喊了一声。
站在公堂围观百姓里头的旺子一怔,那被捕快都带上来的,可不就是昨夜一晚上没回来的小愣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