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缠绵过后是酣畅淋漓的安宁。
鸳鸯交颈温暖而又甜腻。
“明天还要赶飞机回市你早些睡吧。”袁朗伸手摸了摸周倜汗湿的刘海儿轻声说道。
这是他最最温柔的时候又显得有些软绵绵。
“可是有点兴奋怎么办?”她伸手在他身上捞了一把湿润而温热的身体让她才在消退的激情似乎又要觉醒。
袁朗一把抓住她的手,想了想才道“那不要听郭德纲了我给你讲小故事吧。”
“好啊。”周倜靠着他的手臂轻轻拱了拱他应声道。
“世说新语上,有一个兴起而来,兴尽而返的故事”袁朗于是关了灯,开始用低淳的声音给她讲故事。
一个故事讲完了,周倜还在兴致勃勃,丝毫没有睡意“还要听。”
“那再给你讲一个江左三大家龚鼎孳的故事,我本欲死奈小妾不肯从尔”袁朗只得继续用自己醇厚好听的声音,给她讲着下一个故事。
故事讲完了,周倜听的津津有味“还有呢?”
“那再讲一个阮籍的故事吧走路至尽而哭”袁朗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努力放缓声音,减慢语速,以期达到催眠的作用。
可故事讲完了,周倜却还是没开始犯困,甚至微微支起上身,在昏暗的环境里,望着袁朗的眼睛,轻声道“我还想听。”
袁朗想了想,叹口气,于是继续讲道“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有一个故事,一个少年少时软弱,差点被壮汉鸡奸,于是发愤图强努力练武,终于得一身武艺,再也无人能欺负他动他分毫,你猜最后怎么着?”
“他变成了行侠仗义的英雄?”周倜猜。
“不,后来,他就去草别人的屁股了。”袁朗忍不住想笑,古人的很多故事,真的都非常反套路。
“”周倜。
结果,夜晚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里,两个人直聊到深夜。
直聊到东方有微光。
好像睡前故事,也并没有比郭德纲好用一点点啊
直到东方鱼肚白,周倜才有些睡意。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他说“回去记得回家,看看我送你的乔迁礼物啊。”
市天很冷,绝没有鹏城那样温暖和煦。
可崔秘书还是要在市安安心心的呆着。
一大早他原本想躲个清静,可陈总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仍旧不得不下了剧组。
带着自己的助理,买了一堆咖啡饮料,进组探班。
他今天的任务很艰巨,实际上最近的任务没有不艰巨的。
他有升职加薪更上一层楼的欲望,想要离开陈总身边,独当一面,哪怕做一个子公司的老板也好。
但是他的欲望实际上没有那么大到来视频做总裁,但现下突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推拒。
男人嘛,有机会的时候,不管准备好与否,都要拼一拼,因为机会往往不会来第二次。
他在视频已经呆了一个月左右时间,对整个公司的一些远转逻辑基本上都摸透了。
袁朗虽然将公司管的铁打一块儿,他很难插手,但想要了解一下,却并不是很难。
观察了解过后,他做的第一个计划里,目标是将周倜踢出视频,避免视频变成他们的夫妻店。
对于视频来说,内容方面最大的专家依仗,不是视频内容部的副总,而是做内容出身的一线编剧周倜。
只要把周倜踢掉,视频铁打的稳固状态,必然会出现问题。
首先,谁来接替周倜在袁朗心中的地位,重新成为视频内容方面话语权第一人,这就有的争而只要有争端,就一定有可乘之机。
到时候,他以此为入口,拉拢一位内容方面的高管站在自己这一队。
再以此为契机,慢慢的将袁朗扎在视频的根拔起来!
困难是困难,但崔秘书坚信,任何困难险阻,只要寻找到正确的路径,就能一点一点的击破!
虽然剧组里的事儿,有相当的专业壁垒,他进了几次组,也觉得有些插不上手。
这阵子在剧组里泡了两个星期,他也把剧组运转的基本规律摸的稍微透了一点。
剧组里人龙混杂,其他地方的确有些难以下手以前接触的都是高知职场白领什么的,像组里的人,有的江湖气重,有的逻辑奇怪,他常常觉得无法摸透这些人的底细,非常难搞。
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必然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他这种人就能发挥作用。
他已经查清楚了剧组里好多人的故事。
比如导演田野和周倜的关系
搞清楚一切,剩下的就是怎么下手了。
他忙了这么多天,今天原本想躲个清闲。陈总却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尽快将周倜踢出牌局剧组,尽快拿到视频的部分实权。
好吧
想拼就没得偷懒,硬着头皮继续上吧。
今天的剧组也一如既往,因为时间紧迫,这里的每个人,都总是像陀螺一样,跑来跑去转个没完。
崔秘书进了组,大多数人是直接无视他的。
基本上明白人,都觉得他没有什么实权,懒得搭理他,甚至担心他胡乱指挥。
再说了,就算有人想拍马屁,也没空!
他转了一圈儿,将今天的通告研究了下,了解到今天组里都有谁在,正拍那部分戏等,然后,便照旧找了田野聊天拉关系。
田野一向脾气好,很少赶他。
不过每当提起袁朗和周倜时,田野就会皱眉头。
崔秘书一向是说到田野皱眉头,就会闭嘴。
但今天,崔秘书却做好了无论田野多不想听到前女友和她现男友的名字,他也要把话聊透的准备。
终于等到中间拍摄休息的时候,崔秘书立即抢先拉了田野,装作亲昵自然的随田野到一边闲聊。
“田导,集团最近准备搞个导演计划的项目,想投资一些导演成立公司。启动资金好几个亿,你感不感兴趣啊?”崔秘书靠着剧组窗边的暖气片,一边取暖,一边说话,眼睛也不停的观察着田野的神情。
崔秘书话一落,田野就挑了下眉。
他最近的确在考虑组建公司或者工作室,启动资金这一块儿,也是他一直比较纠结的地方。
是自己掏钱,还是引入一位合伙人,又或者拉个大公司做靠山。
崔秘书的话,的确正中他下怀。
“是陈总那边准备搞这个项目?”田野站的直了些。
“这个项目陈总那边交给我这里来做,我是这样想的”崔秘书说着朝着四周望了望,见没什么人在附近,便道“牌局这个项目,其实也可以算在这个导演计划项目里,就算田导的第一个项目。我这边也帮你拉些钱,你去跟袁朗谈,咱们单独拿点投资权出来,到时候赚的时候,也有的分。省的只赚点导演的死工资,也没意思。”
“跟袁朗申请要点投资,我觉得应该倒不难,你把这个导演计划的项目,具体跟我说一下呗。”田野眼神闪烁了下,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嗯,这个我回头给你个合同你看看就知道了。就是吧现在有个情况,咱们能不能把周倜踢出剧组。这个项目现在来看,就是编剧的话语权太大了,以后宣传的时候,我也怕她抢功劳。就署名这个事儿,咱们也得争个先后对吧,你看,君心那个剧,我记得就是周倜的署名在你前面。这样的话,就不太好。导演计划肯定的力捧导演,要是编剧的风头压过了,对这个项目就很不利。”崔秘书虽然努力将话说的圆,却还是将他的心思暴露无疑。
田野眉毛一挑,原来如此!
他脸上关切的表情瞬间便换成了嘲讽。
田野眉微皱,清澈的眼睛盯着崔秘书看了会儿,便直接冷笑道“这个心思你最好收一收,牌局这个项目,老早之前周倜就跟我提过,我们从建组到现在,一起拼到现在,这种战友情谊,你还是不要挑战的好。”
说罢,好脾气的田导也冷了脸,他站起身丢下崔秘书便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崔秘书道
“劝你抓紧收拾东西滚出剧组,以后少来我这儿探班。”田野越想越气,这些垃圾,搞这些乌烟瘴气的权力斗争,又搞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真是烦不胜烦。
崔秘书上一秒钟还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拉到田野与自己站在一个战壕里,下一刻就被田野喷的爹妈不认识。
他有些愣神,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真的是
集团以游戏起家,团队里多是技术人才或者白领,大家就是起冲突,也都是夹枪带棒而已,少有这样直接骂娘怒怼的。
他他抹了把脸,心里一阵阵气急败坏,却又觉得有些无措茫然。
真的,剧组里的人,太难搞了!!!
真如秀才遇到兵,阴谋诡计都用不上,人家是直接舞刀弄枪的,你想搞厚黑学,可是人家呢压根儿都不怎么给你张嘴搬弄是非的机会啊
难!
太难!
而在b市,这一天的早晨,周倜醒来的时候,宾馆里只剩下温暖的床铺里,袁朗的余温了。
他为她叫了早餐,也订好了去机场的车。
一路平顺的回到市,她直接从机场坐车到了剧组。
写本没那么忙的时候,她就会进组陪陪胡小雨。
因为是胡小雨第一个兼职制片人的项目,她即便没自己演的角色的戏的时候,也都呆在剧组里。
一个是随时处理各种问题,一个是学习。
她还想接下来往导演的方向走,自认为自己也算聪明,对很多内容有自己的了解。
回头牌局拍完了,她还想去深造读书。
只做演员,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焦虑了。
她也不想让自己这辈子,只有一条路走。
周倜带着从b市买的一些小食甜点其实都是阿龙帮她准备的,直接进了组。
影棚的空气中尽是施工喷漆的粉尘,各种因造景而生的碎屑漂浮在空气中。
周倜才一进拍摄现场,就被浓郁的油漆味和粉尘的味道呛的打了个喷嚏。
边上路过的一个剧务看见周倜,便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周倜,“先用这个吧。”
周倜道了声谢,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一大坨泡沫做的以假乱真的道具,匆匆离开
短暂的停顿后,又快速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周倜戴上口罩,走到拍摄地外,现场正在拍摄女主遇到危机,男主一边焦急想要批评女主做错,一边又要压着脾气不迁怒于人。
这段剧情女主和男主的情绪都非常丰满,应该是有层次的
周倜便直接站在摄像师轨道外围,专注的看向镜头下的赵寒。
回想起月余前,当她提起请他来演牌局主角时,他的吃惊。
当今市场上,从业者和观众们对小鲜肉的演技,质疑度非常高。
大导演们拍非悬浮的剧,基本都会避过小鲜肉不仅仅是因为小鲜肉们大多演技不被认可,更因为流量小花和小鲜肉们几乎成为了口碑。
就算有很多年轻粉丝跟着看,评分也往往高不了。
甚至很多人,看见流量明星主演,剧和电影看也不看,直接打低分。
所以,周倜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赵寒完全是吃惊的他已经碰了许多壁,开始思考是否要再熬几年,还是冒巨大的风险去自己投资拍部转型剧。
她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他说“你是不想自己的剧好了?”
连他自己也对自己流量明星的身份做了固化定型,完全失去了凌厉。
可她还是排除万难,坚持要用赵寒。
连胡小雨都觉得这样意气用事不行,觉得用赵寒太冒险了,可能造成整部剧的格调被拉低。
但其实周倜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她绝不会对自己
的项目不负责,也绝不会拿着众多人的钱和劳动付出,去押注自己的友谊,去实现自己的讲义气。
她仔细研究过赵寒的演技,细微的情绪,他实际上是可以表演的出来的。
只是很多悬浮剧,真的不需要太深层次的演技,甚至还会成为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