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在做梦的时候并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当“风陵”穿着一袭黑衣出现时,灵台并没有在意,他依然捧着本怪谈在床榻上看的津津有味。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的床褥陷下去了一块,而风陵正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灵台奇怪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不用去沐浴吗?”
说完又道:“你再帮我接杯水。”
往常风陵听他说这话肯定要嘀嘀咕咕一大通,但很奇怪,风陵今晚竟没有叫唤,而是十分顺从的帮他接了杯水然后起身去沐浴了。
灵台喝完水继续看他手中的怪谈。
等风陵沐浴完,只穿了一件寝衣带着水汽翻身上床时,灵台连眼皮都没抬,而是十分自然的翻了个身,将脚伸到了风陵怀中,语气亲昵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撒娇意味:“我的脚好冰,你快给我暖暖。”
风陵全身一僵,但很快就认命的帮灵台暖起了脚。
但灵台很不安分,总是要动来动去,风陵似乎烦了,轻轻捏了下灵台的脚心:“别乱动。”
灵台轻哼一声,语气抱怨:“你的胸膛硬梆梆冷冰冰的,还没我的脚暖和。”
风陵似乎不高兴了,掌心一下一下揉搓着灵台的脚踝,然后又捏了捏脚心:“哪里不暖和了?”
灵台察觉痒刚要抽回脚,谁料竟被风陵扯着脚踝一拉,顿时,他大半个身子就倒进了风陵怀里。
隔着薄薄的寝衣,灵台几乎能感受到从风陵身上传来的热气,他顿时有点不自在,挣扎着就要离开:“你干什么拉我?我书都没看完呢。”
风陵很不乐意的把他的书扫开,“看什么书,这都什么时辰了,快睡觉。”
灵台撑着胳膊就要去拿他的书,嘟嘟囔囔道:“可这本怪谈真的很好看,如果看不到结局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风陵半躺下来,直接伸臂将灵台揽在怀中,声音有股倦哑:“什么怪谈这么好看?可已经很晚了再看对眼睛不好,明天再看吧。”
说着还伸手掖了掖被角:“乖。”
灵台的兴致一下子被挑高,“真的很好看,这上面讲一个美貌的女子……”
他窝在风陵怀里叽叽咕咕就要把他看的怪谈讲给风陵听。
讲到一半他渐渐觉得很热,便想将风陵推开些:“好热,你不要挨我这么近。”
可风陵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退开,反而伸出一条腿将灵台侧压在了身下。
灵台不乐意了,他感觉背上都起了一层薄汗,热的他都快要喘不过气了,便使劲推风陵:“你压着我了,你快放开我。”
风陵装死一样不动。
灵台生气的想要踹风陵,可脚刚抬起就被风陵压住了,两人四肢纠缠,灵台感觉背上都被汗湿透了,委屈道:“你再这样我不跟你睡了。”
风陵嘀咕了句什么,灵台只听到“娇气”两个字,气的他直接背过身去。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梦醒之后,灵台很是失落。
他看着无边夜色,发觉他越来越想风家,越来越想风陵了。
后面几天灵台也常梦到风陵,还是那些琐碎的事情,两人一起吃饭,一起修行,一起睡觉,好像回到了风家一样。
这日午休他不想回去清暑苑,便直接趴在桌子上假寐。
可假寐最后变成了真睡,他竟然又梦到了风陵。
梦中下了很大的雪,他堆了一个雪人,然后用胡萝卜做了雪人的鼻子,可谁知道,他不过回去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再看时他的雪人已经没有鼻子了。
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他立马就去找风陵。
果然找到风陵时,风陵正蹲在雪地上,双手捧着根胡萝卜啃。
灵台当即就生气了:“你干什么吃我的胡萝卜!”
风陵回过头来,冲他招手:“快过来!”
灵台刚跑过去,还没来得及控诉,就被风陵从脖颈塞了一把雪。
灵台冷的一个哆嗦,顿时眼睛都气红了,抓起一把雪就向风陵丢过去,最后两人打雪仗打的不可开交。
直到灵台没力气了才控诉:“你想吃胡萝卜为什么不去厨房拿,这是我要给雪人做鼻子的,也被你吃了!你还拿雪丢我,我衣领都湿了!”
风陵挑眉轻哼一声,嘲笑他嘲笑的肆无忌惮:“那是你堆的雪人?那么丑的东西哪里像个雪人,我真没看出来,我看它的鼻子歪了就帮他吃了。”
灵台更觉得生气了:“哪里丑了!”
风陵道:“真要我说吗?”
灵台气的抓了一把雪就向风陵丢过去:“你给我住嘴!”
风陵一把将他抓过来,揉了揉他的耳朵:“我这不是还没说么生什么气,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堆一个更好的。”
最后两人真傻子一样在雪地里鼓捣了大半天,等雪人堆出来灵台腿都麻了,他蹲在地上画圈圈,风陵蹲下身哼道:“不就想让我背你回去,还不上来。”
灵台哼哼唧唧:“才没有呢,是我的鞋袜湿了。”
风陵拿眼角凉凉一扫,显然不信他这拙劣的借口:“哦,是吗?那脱掉给我看看,我觉得你光着脚也能走回去的。”
灵台直接爬上去抱住了风陵的脖子,“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