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着那张雪白的脸,两眼一闭,晕倒在地。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香气,他睁开眼看向了厨房。
“何白先生。”他叫了句,何白端着一个饭盒走过来。
他没开灯,只有晦暗的小灯照在厨房的那一角。
“我……我记得您。”他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积在肚子里,想说的很多,可是等何白穿着光鲜现在他旁边,手中端着香喷喷的晚餐的时候,他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何白和他不是一类人。
“你叫什么名字?”何白放下饭,蹲在茶几上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桌面,桌面上摆置着医药箱,碘酒……绷带……
“林左云。”
视线落到何白的身上,那些不是他家的东西。
“怎么不吃?”何白的眼睛很好看,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手指很好看,每一根都白白的。
林左云怔了怔,他说:“我不饿。”嗓子干涩的发疼,只是三个字,嗓子眼就像是被刀具割破一般。
很不巧他话音未落,肚子就跟着响了。
他有些难堪,更加不想去看何白,良久之后,没有等来何白的出言嘲讽,眼前被推过来一个饭盒。
“谢谢。”他张了张嘴,拿起一次性筷子大口吃起来。
饭菜很简单,分量却非常足,里面的荤菜盖住了下面的米饭,靠近一些就能闻见香喷喷的味道。
很快饭盒中的食物下了大半,何白的声音缓缓响起,他问:“为什么不报警?”
林左云捏着筷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脸部的肌肉耷拉下来,没有接话。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亲人?”除了亲人之外,何白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而且看样子林左云不打算报警。
“他是我父亲……”林左云说:“我母亲患病后他们就离婚了。”
“你母亲呢?”何白打量四周的环境,他在这里待了半天了,除了刚刚的男人,没有其他人了。
“去世了。”林左云苦笑着说:“去年走的。”
何白沉默了,对于这种痛苦他尝过,却想不起来当初有多痛苦。
他问:“司锦程知道吗?”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林左云的表情很淡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很乱的贴着头皮,眼睛看着桌上的饭,“饭钱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了。”何白说,“没多少钱。”
“我以前见过你。”林左云把脸上的头发全部梳到耳后,那张小巧白白嫩的脸上青青紫紫,“在包厢之前。”
“我们见过吗?”
何白记性不好,尤其是对于人脸的记忆,可以称得上混乱。
“S大的阳光爱心社团,我们一起做过志愿。”林左云顿了顿说:“我那时候就挺羡慕你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非常轻,几乎听不见,何白低头找着东西,注意力分散了些,只听见了林左云说话的前半部分,他说:“我记性不太好,很多人都记不住。”
口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被林左云一把握住,他拿起来看了眼瓶身,“何白先生在吃维生素?”
何白微微笑道:“身体不太好,经常失眠,医生开的。”
“这种维生素还是少吃吧……”林左云说话期间牵连到了嘴角的伤口,“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痛死了。”
“左云……你为什么不报警。”作为一个父亲,就可以随意打骂侮辱自己的小孩了?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