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承誉作为五皇子时,断情绝爱,无论何人何事都不会叫他被拿捏。可如今年岁渐长,自打有了前世记忆,仿佛为人有了软肋。
尤其是当楚王赵承衍提及阿音,这个在记忆中似乎存在过,遍地都是她的痕迹,却又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行踪轨迹的人,竟让赵承誉感到了一丝慌张。
于他而言,这是不好的征兆。
赵承衍被掐着动弹不得,整个人抬高脖颈死死盯着赵承誉,眼底尽数都是恶意,双手扣着轮椅扶手艰难弯唇:“怎么?提起五哥的……心肝,这是忍不住要掐死我吗?”
旁边赵承衍的随侍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个个都是警铃大作。
然而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庆云面无表情地拦在旁边,半点赵承誉的身都近不得。
也不知是被什么话取悦到,赵承誉心口的怒意逐渐平息,眼中翻滚着的情绪也慢慢消散。他的手仍旧掐着赵承衍,只不过力道松散不少。
看着手下毫无反抗能力的赵承衍,赵承誉冷冷道:“你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
赵承衍狼狈地喘了口气,他嗤嗤地笑:“我是不配,但总有人配。”
“是吗?”赵承誉的五指复又收拢充满力量,慢慢弯下腰,与赵承衍对视着:“别去动她。你若不听,本王定能让你真变成死了的蚂蚱。”
赵承衍被他眼中的蔑视刺激到,挣扎几下,反倒是惹得赵承誉凉凉笑开:“瞧见了吗?你在本王面前就好比眼下这样,不知所谓。”
“你——”赵承衍怒不可遏。
赵承誉松开手,冷冷侧目:“还不赶紧滚。”
闻言,赵承衍的随侍赶紧扶着轮椅作势要走,赵承衍却忽然停住讥嘲道:“你对她这样上心,纵然我不动手,总有别人要动手。五哥,我倒希望日后你也能对旁人这样下狠手。”
“先前静阳坠马是你动的手脚吧?”赵承誉忽然换了话题,看着赵承衍愣住,他低笑:“本王不与你计较是因为静阳还认你这个哥哥,连妹妹都不放过,赵承衍,你是人还是畜生?”
“还在这儿叫嚣,是非要等本王拿棍子打你吗?”
话音刚落,赵承誉就看见他像是被踩中了痛脚般,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开。
“属下实在不明白,楚王为何要来招惹您。”庆云拧眉盯着对方背影。
赵承誉冷冷看了会儿,收回眼没说话。
哪有为什么,不过是先天便不合。而前些日子赵承誉又抢了赵承衍救驾的风头,从而导致皇帝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让赵承衍感受到危机罢了。
只可惜赵承衍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只能张着嘴吠两嗓子。
“花拳绣腿。”赵承誉冷嘲。
另一边,赵承衍被随侍推着走远了。
直到远离凤鸣宫才停下,他的手指蹭了蹭适才被赵承誉掐过的地方,低垂着眼,阴柔的脸上布满了叫人看不懂的情愫。
随侍提心吊胆:“靖王知晓静阳公主之事,该不会……”
“他那是拿捏着我的把柄,提醒我别轻举妄动。”赵承衍对他不耐,回眸看了眼身后,眼底竟浮现出丝丝缕缕变态的眷恋。
沉默片刻,随侍听见赵承衍呢喃道:“不过是章怀太子的脐带血罢了,咱们分明都一样卑贱,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盛夏的雨季频繁,夜里狂风骤雨,翌日又是蓝天白云好天气。
空气潮湿,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泥土味。
中宫举办的雅集宴如期而至,甄真的贴身婢女老家有急事,前些日子回了乡下。得知阿音寻亲这事后,甄真当夜便回了趟甄府,甄夫人爱女心切,也爱屋及乌喜爱阿音,允了会将此事留心着。
因着那块玉材质非凡,甄真索性带上阿音一道去了华清池。
为给平阳公主孕期解闷,蒋皇后特意将雅集宴安排了两日。前一日于南郊华清池赏花吃茶,留宿一宿后,次日还有马球赛与射箭比赛。
“操办的如此盛大,我猜恐怕是为给靖王选妃。”甄真旁边的好友打着扇子,含笑道:“陛下三子,靖王殿下年长却还未娶妻之意,想来定是为着这个。”
甄真笑意懒散:“你说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