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凌渊峰,大鹏把时无尘放进了一架马车里,而他自己则坐在马车外催动灵力驱使着马车在空中疾驰。
时无尘靠在马车里闭目不语,马车很平稳,没有任何颠簸,可他却觉得天旋地转。
马车的窗被绸幔遮挡,他看不到马车行驶的方向。
“浩煜,送我回去。”
等了许久,时无尘没有听到回应,他的心又沉了沉。
提前备好的马车,还有大鹏马不停蹄往一个方向赶的行为,一切不言而喻。
时无尘心里很乱,就仿佛看到好友在头也不回的驶向地狱,他却无力阻拦。
“浩煜,我不想你出事。”时无尘不愿为数不多的好友走向歧途。
外边沉默几息。
大鹏终于说话了,“无尘,我知道瞒不住你,我此行虽说有利用你的成份,但也是在帮你,只要杀了九见渊,你此后就解脱了,我也能有个交代。”
时无尘追问:“你杀不掉他的。”
再得不到回复。
马车设了结界,虽然听到车外风声萧瑟,可马车内悬挂的绸幔却纹丝不动。
时无尘默算着时间,大约半柱香之后,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随着马车停不,大鹏撤去结界瞬间,燥热的风吹开绸幔灌满车内。
竟是已经夏日了。
“得罪了,无尘。”大鹏掀开门帘,探进半个身子将时无尘拦腰抱起,“待杀了九见渊,我再向你赔罪。”
出了马车,时无尘终于看清他竟被带到了仙境。
各家仙府隐在缭绕云雾里,琉璃瓦在天光下闪烁着烁烁金光。眼前的仙府更是气势恢宏,就连门前地砖都是白玉镶金。
时无尘被大鹏抱进来后,就在正厅坐着,仙娥鱼贯而入沏茶倒水,做完这一切后有序退出。
“无尘,我知你喜茶,府里的茶都是今年的新叶,你尝尝,如果喜欢,我给凌渊峰送去。”大鹏说完这些,看着时无尘一动不动,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待我杀了九见渊,命仙娥重上。”
“浩煜。”时无尘眼睛看着大鹏,“你一向耿直,莫被利用了,快给我解开,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行。”大鹏从座位上弹起,背手在这宽敞奢华的大殿里踱步,一脸急躁难耐,“不杀了他我没法交待。”
“无尘,你不会是不舍他死吧?”大鹏大步走到时无尘跟前,声音跟着拔高几个度,“他那么害你,你还心里有他?”
“你糊涂!”大鹏仰头灌下一杯凉茶,吞咽声里都是怒火。
“我是在为你着想。”时无尘的冷静在暴躁的大鹏面前,就像是一曲静止的流殇。
大鹏并非生来仙脉,因其生来带有一半人族血脉,在飞升这条道路上走得更为艰辛,是以,时无尘不愿看他自毁根基。
“那日蓬逻灵洲并山,与你有关?”时无尘倒是猜得出并山之举出自九见渊之手,只是那天他方作出决定,并不想再对九见渊的作风多加干涉。
“是因那只天狼吗?”初见时,便有觉察,天狼体内妖力浑浊,修行之路恐是走了歪路,也是如此,天狼凭自己上不了凌渊峰,他过不去凌渊峰的浩然罡风。
大鹏猛地抬眼看着时无尘,锐利的目光里夹带着打量,“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鹤真神自诩公允,难道竟是眼看着自己妻弟被虐杀而袖手旁观?重重的鼻息短促有力的呼出,大鹏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凸起。
“你竟包庇他至此!”
大鹏的指骨被自己捏出声声脆响。
时无尘仍是平静无波,耐心劝导,“你修行不易,不要为了那只误入歧途的妖自毁根基。”
“你又何尝不是为了误入歧途的妖丢掉性命!”大鹏站在时无尘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着昔年好友,“情之一事,纵使执迷,也终不得悟。”
时无尘一阵错愕,大鹏和天狼?他有些回不过来神了。
他不知,大鹏被辛苦追来的媳妇逼上了绝路。
“九见渊已经疯了,你能走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离开,还有机会。”时无尘不知做何安慰,“寻仇一事,你现在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