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是纯血主义者?”埃尔文也有些惊奇。
“让我们先梳理一下,你所说的‘纯血主义’,是指认为没有被麻瓜污染过的血脉才是高贵的?”
“应该是如此。”
里德尔再次笑了,“魔法是唯血脉论不错,但所谓的纯血……简直就是个笑话,难道巫师相对麻瓜来说是不同的种族吗?”
当然不是,按照生物学概念,没有形成生殖隔离的就是同一物种,而巫师和麻瓜显然是可以生孩子的。
埃尔文觉得很有趣,在有了罗马尼亚那一趟经历之后,他当然已经很清楚人类巫师的起源,但他挺好奇十六岁里德尔对此的理解。
“对一个巫师血脉的最直观评价就是他的魔力水平,只从杰出巫师的出身比例就可以看出纯血论相当荒谬,几百年前纯血家族中确实有不少精英巫师,但现在呢?”
里德尔冷笑了一声,“血脉传承整体上只会越来越稀薄,巫师的荣光从来就不是靠所谓的纯血维持的,因为所有的巫师本质都不是纯血,魔法的血脉在凡人之躯中只占据一小部分。两个平庸血脉结合所诞生的难道不也是平庸血脉?甚至更可能出现哑炮。
魔法取决于血脉,那些巫师家族曲解了血脉传承的概念,创造出所谓的纯血论来证明自己比其他巫师高贵而已,但实际上他们自身的血脉却糟糕无比,完全无法和纯血的概念搭上任何关系,属于是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们本质上不过是想要用各种荒唐手段证明自己是凤凰的野鸡而已。”
埃尔文不动声色,但微微点头。
非常简单的道理,哪怕是十六岁的里德尔看的很明白,这意味着伏地魔的纯血主张大概率只是为了获得老派巫师家族的支持,这样他就可以率领魔法界一部分人去对抗另一部分人。
在内心深处,他对他这些人是充满不屑与鄙夷的。
纯血论只是一杆被借用的大旗,毕竟伏地魔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与整个巫师社会为敌,他需要那些魔法世家的支持来达成他的野心与目的。
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问十六岁时的里德尔应该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埃尔文掌握着话语主动权,将话题拉回日记本身“我并不是说在主观意识上不想把你交出去,而仅仅是因为……校长大人最近都不在学校。”
他的语气很认真,以至于里德尔有些发愣。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那时候邓布利多教授必然会回学校,我会把这本日记交给他,至于你究竟会是什么下场,这和我无关。”
“我们都是聪明人。”里德尔摊开手,“就没必要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威胁了。”
“我是认真的。”
“你确定要暴露我的存在?别忘了这段时间你学的诅咒……这可是黑魔法,你的邓布利多教授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会有何种反应?”
“我从没有将诅咒用于其他人身上,这有什么不能向邓布利多教授坦白的?更何况学黑魔法是错误的话,尽早坦白也比隐瞒不报更容易获取原谅。”
里德尔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
“难不成我在讲笑话吗?”埃尔文也皱起眉头。
“你对我如此严加提防,却可以把你的秘密全告诉邓布利多?”
“这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邓布利多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对他又了解多少?为什么觉得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里德尔缓缓走近,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我不信任他,难道还信任你吗?”埃尔文歪了下头。
“你当然不用信任我,但不妨听取一下我的建议。”里德尔的神情很意味深长,“在你评价一个人之前,最好思考一下他的性格立场与个人追求,而不是说仅仅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一个好人就可以给予其无条件的信任。”
“那不妨将这套理论先应用在你的身上。”埃尔文淡淡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是有何目的?”
“你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困在日记本里的残魂而已,相对你而言我是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里德尔叹了口气,“没有你的魔力,我甚至连显形都做不到,所以我只能讨好你,展现我自己的价值。”
“那么你的本质追求是什么?”
里德尔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一个残魂的本质追求?那自然是想办法补全灵魂,甚至重获躯体返回人世了……当然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别把我交出去。”
“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要控制金妮将蛇怪放出来?“